"脑补拍片!"
宋有粮一脸肉头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手指头在嘴里沾了沾唾沫,数了几张十块钱的票子递了过去。
眼瞅着都住院三了,今儿才排上队检查,也不知道城里拿来那么多才,这要是动个啥手术,还得往后等,一住院费就三十块,加上他十块钱的家属陪护费。
这医院,就是喝血的地儿,有娟的一点不差。
宋有娟在病房里照看这陈秀兰,若不是宋有粮给他一十块钱的陪护费,她估摸着也不会来吧。
当下午,片子就出来了,拿给医生的时候,宋有粮一脸愁容的问道:"医生,俺媳妇咋样?"
医生带着一次性手套儿,捏着片子举高了指着脑补雾蒙蒙的地方道:"这儿的黑点儿就是淤血,你媳妇身体个部分机能都没多大问题,先挂几水看看血片能不能自然化开!"
吊水?宋有粮想了想,跑着大老远就吊水?在家也能啊:"那要是……化不开呢?"
"先看看状况再,最孬的结果也就手术,不过风险大,本院不建议患者轻易动手术的!"
宋有粮将信将疑,半糊涂半明白的离开了办公室回到了病房,把这事儿跟宋有娟一。
宋有娟当即眼神躲闪,随后笑着道:"回家咋成?在医院住段时间再,医生这不都了吗?不定吊水能吊好呢?"
宋有娟当然希望陈秀兰留在医院,她每下午三点多就回去了,早上十点多过来,中午的饭也是宋有粮出钱买的,这一来回还有饭吃,一又有十块钱拿,多好的事儿。
宋有粮叹了一口气:"本来就打算住段时间的,俺就愁得呢,咋跟双儿报个信儿,这丫头,指不定在家里担心着呢!"
"要不,有粮你回家一趟,这儿有我呢!"宋有娟道。
宋有粮看了看刚醒过一次就吃零饭的媳妇儿叹了一口气:"要不这样,二姐你回去一趟,反正你也多少年没回去过了,路费我掏……到时候要个杨村长办公室的电话,我这儿能当时捎信儿回去!
家里有菜棚,少不了吃的,要是双忙不过来做饭,你就去老大家凑合一顿。"
"这……"宋有娟略带为难的面色吞吞吐吐的道:"你也知道,雅现在自个儿在家,我这要是去了,还得带着雅!"
宋有粮眉头一挑:"都是自家人,带就带了,再,雅也十来年没回去过了,回去看看也不错……"
随后宋有粮从口袋里掏出钱来,多给了五十块钱路费,宋有娟却直勾勾的看着那一沓钱,心里巴不得那些钱都是她口袋里的东西。
……
宋家,红钻镶嵌着土坯的灶上冒着白烟,锅灶底下的柴火噼里啪啦的在火苗中跳跃。
陈双用汤勺舀了半勺猪肉放进锅底,左手边的台子上放着木头敦子切割下来的砧板,砧板上是切好的茄子块儿和红辣椒以及蒜瓣。
把红椒和蒜瓣丢进热油里一炒,刺啦啦的炸开油花儿,陈双将茄子块儿丢进去加佐料翻炒,抓了一撮儿面粉兑水,等到茄子软糯之后,把这面粉水勾芡。
毕竟,这个年代还没有人用过什么淀粉,面粉也是可以的。
茄子加水贴了几张薄薄的饼子,盖上锅盖焖上了那么两分钟,这顿饭也就成了。
陈双拿着大碗把薄薄的和饼子一起盛起来,督堂屋的饭桌上,又倒了一杯茶刚拿起筷子,就听见门外咋咋呼呼的声音。
"陈双,你给我出来,你凭啥拿俺家的青苗费,你给我吐出来……"
陈双起初还没挺清楚是啥事儿,放下筷子去开门,就看见李来英脸色铁青,双手叉腰的指着自家的门口在叫骂。
"你,你家的地在石头山上,啥都种不出来哪来的青苗费,要么你把钱给我吐出来,要么,你心我去告你去!"
李来英一歪脑袋吐了一口痰,那样子就好像兴师问罪来了一样,而陈双就好像成了大的醉人似的。
不过,陈双这才听明白是啥事儿:"李姑姑,您这是什么意思?欺负我家没大人?"
"谁欺负你?你家的地明明就在山头上,哪来的青苗费?你拿的就是俺大哥李大奎家的青苗费,你要是不给我掏出来,我就要你这个死妮子好看!"
李来英一边指着陈双大声咋呼着,嘴角的唾沫星子都蹦出来了。
陈双面不改色,自家的地是给李大奎给强行霸占了去的,这可是在刑法上排的上名号的罪名,就凭这句话"利用职务上的便利,非法占有公共财物、挪用公款、索取他人财物或者非法收受他人财物"。
陈双就明白,她只是懒得跟李来英扯皮,整个杏花村别几个大字不识的人不少,懂法律的那就更少了。
"李姑姑,这钱呢,是杨村长给我亲自送过来的,你这个社会谁不喜欢钱啊,你有本事找他要去。"
去吧去吧,陈双想着,到时候把私吞公共财产的罪名闹大了,看那个李大奎还能不能好好回来。
"你……你别以为有村长给你撑腰,你就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俺现在就去找,你可别得意的太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