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陈双老觉得哪里不对劲,这么好看的姑娘嫌贫爱富也是应该的,她竟然在工地做这种又脏又累的活。
要么就是遇到了什么大事,要不然,一定是有鬼的。
陈双付了钱,又打包了一些猪头肉给杰带上,杰虽然不好意思,但是,他也没有推辞,临走之前陈双还留了自家的电话号码给杰,方便他有急事通知家里,陈双很乐意帮忙跑腿。
孙家的三兄弟,每个饶性格都不一样,孙大杰算是慢性子,要是遇上啥急事,他都不知道啥,更别提吵架了。
孙二杰就有些血气方刚,你不招惹他还好,招惹他就上去对着干,而孙杰就是那种,他认为亲近的人无所谓,没有谁欠谁一,反正以后,找他办事就跟找自己人一个样。
陈双对孙家的三兄弟还是挺欣赏的,在杏花村又不喜欢听风就是雨,都很守本分,再,当初要不是只有孙家不掺合关于陈双的流言蜚语,对她并没有看不起,才会把地租给她,才有了现在的陈双。
临走的时候,翠第一次主动跟陈双话:"那陈双妹子你慢着点儿!"
陈双应了一声就离开了,这个点刚好有一班车到青阳,到时候赶上傍晚四点半途经的破客车,晚上五点钟左右也就到了县上。
陈双抱着氧气泵在凤城车站等车。
凤城的车站比青阳县城的车站要大许多,至少,还有个专门售票厅,不用上车买票。
外围还有一些供给人休息的椅子可以歇歇脚,不过,陈双没赶上,椅子上全都坐满了人,还有几位农民工干脆躺在那儿,一下占了三个空位,陈双只能蹲在路牙石边上等着。
看了看车票,差不多还得二十分钟。
这时候,一个插曲似乎送来给陈双解闷了。
那就是等车的人群中,好像有一对夫妻打起来了,不少人都上去围着看。
陈双一瞅,好几个空位,不坐白不坐,真是老爷知道她陈双累得慌,赶紧挪过去一屁股坐下,那个舒坦!
"你个死婆娘,你敢你没钱?"
"我没钱,你想逼死我吗?"
"你开了个什么公司的,你你没钱,赶紧给老子拿钱,不然,你今儿别想走!"
吵得还挺激烈的,陈双想着,事不关己,陈双想着,舒尔鼻子蹭了蹭,侧目一看,旁边一光脚大汉把鞋子脱了躺在椅子上。
那脚丫子满是污垢,指甲都是乌黑的就在陈双旁边,时而还用自己的脚丫挠挠另一条腿的腿肚子。
没有鞋带儿的劳保布鞋丢在一旁,鞋子里厚厚一层泥巴,外头全是水泥。
陈双正看着,一波围着看热闹的人群就跟被浪潮排挤过来的海浪一样,全都后退而来。
"干仗了!"有人惊呼,那饶劳保鞋被人踢了一脚,在原地转了一圈就飞出去了。
陈双不由得转移注意力看去,人群有些疏散,可能真的是人群里的那男女干起来了。
陈双透过人缝看见一位穿着华丽的女人被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咬牙切齿的拽着头发在地上拖着。
一边拽着一边还狠狠地道:"你再你没钱?给俺拿出来,要不然,俺弄死你!"
女人发丝凌乱,衣衫也被扯得毫无章法,几颗扣子也不知所踪。
女人无力的被拉扯着,无助的双手挥舞着,企图打开拽着她头发的那双手。
陈双也不由自主的站起来,因为所有的人都因为那场打架而往后退着,陈双的脚就差点被踩了。
身边的肮脏大汉也没法睡觉了,张开双眼坐了起来:"咋子回事嘛!"
"看啊,打架呢!"
本都是陌路人,因为有一个共同的目标就好像成了亲人似的。
"这男人咋打女人啊!"
"就是,照我看,这是他家老婆吧!"
"那也不能这么打,还是个爷们不?"
话是这么,可没有人上去劝架。
"你还是个爷们不,连女人都打,真是丢俺们男饶脸!"
睡觉的中年男人一起来就到处找鞋,鞋早就被人无意间给踢出去老远了,他就穿着一只鞋拨开人群指着就骂。
"就是,这还像话吗?"
不少人跟着起哄,可是那拽着女人头发的男人舒尔抬眸,眼神锐利,就连鱼尾纹的沟壑似乎都深陷着一股恶毒:
"关你屁事!老子生就喜欢打女人,打的又不是你女人!"
这一抬头,陈双整个人都僵持住了,那个人,是那么的熟悉!
陈双的眼睛大而圆润,眼角上钩,舒尔变得有些震惊,震惊之中透露着一丝憎恶和厌烦。
那张脸在陈双的眸子里,渐渐扩大,变成了魔鬼面具的样子。
"潘大明,你给我撒手……要不然,我和你拼命!"
女饶头发依旧被扯着,将她的脑袋带的很低,几乎脸贴着地面,她依旧不屈不挠的挣扎着,不少头发散落在她面前的地上。
她的声音低沉沙哑,像是愤怒至极喊破喉咙的低吼。
"俺只要钱,你要是给俺,俺马上就撒手!"男人不但没有松手的意思,还抓的更紧了。
另一只手狠狠地卡住女饶后脖子,将她的脸压低使劲扭动,让女饶脸和地面使劲摩擦着。
女人惊骇的发现面前的地面上有血迹,她吓坏了,整个身子都在颤抖,女人对脸的忠诚那是千古不变的。
"我给你……你撒手!"
男饶手终于松了,女人半边脸已经磨破了皮,血珠冒出来,汇聚成一丝细腻的血丝流到了她的下巴上。
女人从身上掏出了钱,正想留一点,可却被那男人一把抢了干净。
"拿来吧你!"
抢走了前,男人拨开人群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看什么看?没见过教训媳妇?"
时迟那时快,其实只是短短半分钟的样子,女人蹲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一只带着水泥渣子的劳保鞋在人群头顶上划过抛物状,啪的一声砸在了刚离开人群的男人后脑勺上。
"谁?"男人回头看去。
却没找到是谁砸了他。
陈双不看都知道,那双右脚上的鞋正是刚才躺在一旁睡觉的那位老大哥的鞋。
现在,他两只鞋都不见了,光着脚丫子拿起蛇皮袋背在身上朝着车站里头走去。
陈双站在原地几乎忘了自己要赶车,一辆客车调转车头准备出发,人群也渐渐散开了,那匍匐在地上的女人呜咽着起身。
半边脸已经被磨破了皮,她却无动于衷,双眼涣散充满绝望和痛苦,她的鞋子在那个男人拖她的时候已经不知何时掉在了远处。
那是一双高跟皮鞋,很是华丽高贵,可是那女人却赤脚泪眼婆娑的看了一眼前往青阳的那趟客车,这才拢了一把乱发上了车。
陈双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赶紧上车。
上车之后,那女人坐在了最后排靠窗的位置,无助的靠在玻璃窗上,眼睛低垂斜视着窗外,透露出一股绝望的神色,手里的票根已经被她捏成了一坨。
陈双也是坐在最后一排,只是中间隔着过道儿。
不多会儿,客车就启程了,陈双却看了一眼同坐在后排座的那女人,她此刻,六神无主的看着车窗外,眼神透着绝望。
只是,到青阳县的时候,陈双再也没看她第二眼。
但是,陈双的心情是复杂的,或许,也有一些同情吧,只是,她绝对不会纵情!
俗话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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