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来自京师的御医将两根手指搭在西门庆的手腕处,静静感受着他的脉象,只是刚一接触,就让他轻唔一声,眉头紧锁。
“怎么?”
一旁的许将忍不住轻声质询,身旁的蔡汴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它不要打扰。
“回禀二位相公,西门侯爷这脉象…卑职也有些吃不准~按理,就那一处箭伤,应不至于如此虚弱。
可是…根据体表症状来看,侯爷所中之箭,应该是猝了毒的。如今,体内之毒应该已经祛除。但是,五脏六腑应该受了影响,还需静养观察一阵子。
想必体表这些青紫色和肿胀完全退去之时,人也就会苏醒了。”
“那…何时才能苏醒?”
这回蔡汴比许将还要着急,先他一步问了出来。
“这个…少则三五日,多则一两月也是有可能的。不过,二位相公放心,侯爷并无性命之忧。”
“嗯……只要这子没有性命之忧,老夫就放心了~老蔡,依我看,咱们还是早些回京师吧。官家让咱们来看这子,如今他伤势严重,昏迷不醒,你也听见了,有可能要等上一两个月,难道咱们就在这住着?”
听了御医的话,许将再次蹙眉,转身朝着蔡汴道。
“嗯…这样吧,我们就等上三日,若他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咱们就回京复命。这几日,刚好可以询问当日随他同行的属下一些情况。”
蔡汴明白许将的意思,知道他脾气急,但是,就算不急,也不可能在这等西门庆苏醒。
毕竟,官家明面上是叫他们来探视西门庆的伤情,实际上,何尝不是叫他们来验明真伪的呢?
如今既然查验清楚,西门庆的的确确受了重伤,这就足够了。
“好吧,就照你的,等上三日。行了,咱们都出去吧,别影响这子恢复。”
许将挥挥手,带着众人离开了西门庆的房间。
“首长,人都走了,嘿嘿嘿…”
装模作样贴身守卫的杨再兴,踮着脚看着许将蔡汴一行出了跨院儿,跨院门口的亲卫远远朝他这边比了个ok的手势,杨再兴才奸笑着跑到床榻边上笑道。
“那还不赶紧把我身上的猪肉拿掉!”
趴在床上的西门庆,没好气的道。。。
早知道一定会有人来验证自己的伤势真假,只是没想到来的竟然是蔡汴和许将。
不过,还好他准备充足,不然的话,那御医怕是不太好忽悠。
“嘿嘿,这安道全还真是有些手段。竟然连给皇帝看病的御医都给骗过了。
这猪肉做的也是唯妙唯俏,只是可惜了这块猪肉了~”
杨再兴身手从西门庆的背部衣衫破口处,取出了长约两尺,宽一尺,长方形的一块猪肉来,有些心疼的道。
“觉得糟蹋肉是吧,那行,你拿去后厨,让他们给包成饺子,只许你一个人吃!”
“……俺就那么一…”
看看手中青紫色,还有着伤口的猪肉,杨再兴咧嘴打了个哆嗦。
“呵呵,御医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一帮趋炎附势,沽名钓誉之辈~怎可与老夫相提并论~”
正在这时,一声孤傲的冷笑伴随着脚步声走了进来。
“呵呵,安神医的是,区区宫廷御医,哪能和你这神医相提并论~”
西门庆知道这安道全性子高傲,在医道上,也有高傲的资格。
“哼哼……怕纵横勾栏也是一把好手~”
杨再兴撇嘴打趣道。
“哼~老夫那也凭本事,不偷不抢,光明正大。”
安道全径直找把椅子坐了下来,拉起西门庆的胳膊,从他腋下抽出了一根仅三寸长的银针,又从腰间拿过酒壶喝了一口酒,喷在银针上,然后随意的将针插在了自己胸前的背带上。
西门庆活动一下胳膊,转而向安道全问道。
“安神医,热,这猪肉不能久放,是不是再做两块以备不时之需?这些大人们,且还要停留三日的。”
“嗯,侯爷放心便是,这猪肉已经被我用秘法炮制过了,甭三,就是用上十,也不在话下。”
安道全自信满满的捋了捋胡须。
“哦?既如此,那我便放心了。”
西门庆看着面前的安道全,满意的道。
其实,安道全的出现,对他来讲,也是个意外之喜。
西门庆随王贵回京那,安道全刚从江宁府(今南京)来到阳谷县,他是特地前来投奔西门庆的,却来晚了一步,因此福伯接待了他,并且给他暂时安排在府上。
巧的是,西门庆第二就回来了,还是从东昌府被马车运回来的,对外是身受箭伤。
然后,在府上做客的安道全就主动请缨,给西门庆看病,然后发现西门庆屁事没樱
西门庆问起此人来历,安道全特地让西门庆屏退左右,关起门来,对西门庆叙起自己的来历。
原来这家伙因为好色,经常出入勾栏瓦舍,钟情于烟花柳巷,后来和江宁一青楼女子李巧奴相好,不惜拿出大半家底给这女子赎身。
但是这女子的干娘不同意,白了就是青楼里的老鸨,原因是江宁知府的舅子,当地有名的恶霸也看上了李巧奴的姿色,而且对方势力大不,出手更比他阔绰。
于是他就一厢情愿的琢磨着和李巧奴私奔,李巧奴也答应了他。
可等他三更半夜背着包裹银两去青楼后巷接人时,等他的却并非李巧奴,而且一群手持棍棒的彪形大汉。
挨了一顿毒打之后,终于见到了依偎在恶霸怀中一脸幸福之色的李巧奴。
他不敢置信的问其原因,对方给她的回答只有三个字:“你不配!”。
等他肝肠寸断伤心欲绝的回到自己的医馆时,那里已经成了一片火海。
然后~他没脸再打着神医的旗号在江宁府呆下去了,思来想去,在给西门家济世堂当坐诊大夫的杏林好友的建议下,他千里迢迢来到了阳谷,想倚靠着高绝的医术,在西门庆麾下某个差事。
其实,早在接到童惯书信那,西门庆已经开始为今日布局了。
他知道,耶律洪基从童贯处套不到轰雷的消息,所以才一门心思想把自己逼上绝路再招揽或借着大宋的手除掉自己。
而大宋朝堂从来都不是铁板一块,自然有人会主动跳出来做耶律洪基的刀,即便赵煦再怎么信任自己,也无法阻止。
何况,赵煦对他西门庆真的就完全信任么?他不敢赌。
所以他就提早做了几手安排,从梁山大营调集了好手二三百人,化整为零,潜伏在京师到阳谷必经之路,东昌府范围内。
而他们的武器装备,早就换成了大宋禁军的制式装备。
这倒不是西门庆仿制的,而是货真价实的军器监出品,是从禁军军营里流出来的。
其实,先前许将和曾布在朝堂争吵,爆料禁军中有人私售军备之事,确有其事。军营中不乏因为赌博,酗酒将自己的兵器,盔甲,弓箭等物抵押,私售给黑市商饶。
根据锦衣卫探子查证,侍卫步军司,马军司这种私售武器兵甲和吃空饷现象就很严重。
因此,对于劫杀这件事,西门庆内心并不感到有多么惭愧,而且他特意嘱咐过,除了对御龙直手下留情,对另外两司人马,可放手施为。
至于他背上中箭,更是自导自演的闹剧,早在出发前,就已经在背上装了护甲,木板,还藏了装着猪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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