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炮台。
狭的办公室里坐满了人,澳门总督施罗宝,已经没有军舰可以指挥的舰队长官,商人代表,大主教和大法官,澳门评议会的所有人都是到了,而大主教旁坐着的马尼拉来的博纳尔神父,只是评议会的议员对这位博纳尔神父不再是以往的尊重,反而有些厌恶,在他们看来,正是博纳尔神父才让澳门被大明朝廷抛弃,遭遇了澳门开埠历史上最惨烈的袭击。
“西班牙舰队已经投降,我们的舰队已经完全被封锁,投降也只是时间问题,澳门城区全部沦陷,只有大炮台和松山炮台还在掌握之中,形势已经非常危急了。”施罗宝总督告知了所有人现状。
澳门大主教试探道:“刚才我们用凌厉的火炮阻止列人对大炮台的觊觎,据我所知敌人不敢进攻了,那么总督阁下,可否请你派遣士卒夺回我们的教堂,有了教堂的感召,城内上帝的羔羊一定会协助士兵击退异教徒的攻击的.......。”
“放弃你那不切实际的幻想吧,现在出击只有死路一条,你的教堂重要,我的仓库难道不重要吗,那里盛满了这个季度购入的生丝!”商人代表大声吼道,他很清楚,大主教不是想夺回大三巴教堂,而是藏匿在教堂地下室那些财产,他可不想为了大主教和耶稣会的那些私财就让大炮台失去更多的士卒。
施罗宝敲了敲桌子,道:“这个时候,我们需要的是团结一心,敌人很快就会派遣使者来谈判了,能答应什么不能答应什么,我们要商议一下。”
“为了维护葡萄牙王国和澳门主教区的利益,我们必须要驱逐西班牙人出境,并且不再为其提供支持,完全彻底的选择中立!”商人代表最先道。
“你确定这样做异教徒就会放过澳门吗?现在唯一的指望就是固守大炮台,等待来自菲律宾都督区的主力舰队!”博尔纳冷冷问道。
“那些异教徒自然不会,但是明国政府需要澳门来平衡来自异教徒的威胁,我们可以请求明国官员调停,我们商会愿意出资五万两!”那代表当即道。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军官进来,低声道:“诸位阁下,图拉神父回来了,带来列饶条件。”
图拉走了进来,此时的他满身狼狈,跟在身后的士兵抬进来五六个箱子,打开之后全部是人头,其中有几个是澳门的头面人物,也是有资格出席评议会的,众人纷纷站起,问道:“这是什么意思,异教徒在屠杀吗?”
图拉神父道:“不,今早上炮台对敌饶进攻进行炮击,炮火一直延伸到汉人居住的澳门街,总共造成了二十五名汉人死亡和十七人伤残,社团的首领从俘虏的王国士兵、水手和商人群体中,随机抽取了四十二人斩首,并且让我告诉你们,开炮造成任何的伤亡都会有葡萄牙人偿命,任何损失都会加入到条件之郑”
“难道我们就任由他们进攻我们的炮台吗?”大法官一拳砸在了桌子上,问道。
图拉神父道:“我被艾德司禄号上的水手胁迫而投降,见到了李明勋和明国官员,李明勋提出了一系列的条件,而这些条件只要得到满足,他们的军队会撤出澳门,让澳门仍旧作为一个由王国控制的自由港口。”
听到这话,评议会中人都是激动起来,只要澳门仍然属于葡萄牙,那就没有什么是不能谈及的。
“很好,神父,您真是一位勇敢而伟大的人,快让神父坐下。”施罗宝命令道。
图拉坐在了长条桌的末尾,宽厚的桌子下面,他颤抖的手揉捏着自己的膝盖,他在李明勋面前跪了四个时才得到回到大炮台的机会,到如今,膝盖仍然隐隐作痛。
待图拉坐下,施罗宝道:“请您介绍一下敌饶条件吧。”
图拉点点头:“第一,承认支持西班牙对社团的破交行动是错误的,把澳门的一切西班牙人交由社团,保证日后绝不在支持此类行动。”
“这个条件可以接受!”商人代表道。
“不,绝对不可以,博尔纳神父是我们教会中不可或缺的人,他不能成为俘虏!”大主教当即道。
图拉从桌上捡起纸笔,把这个条件记录下来,然后郑重道:“待我们商讨完毕后,我会前往敌营为大家争取更好的条件的,图拉义不容辞。”
众人纷纷赞许,只有博尔纳对图拉怒不可遏,图拉继续道:“第二,澳门评议会和耶稣教会赔偿社团的战争损失,包括商船、名誉和出兵费用,合计二十五万两,每耽搁一增加一万两。”
见有人有异议,施罗宝道:“先安静,听完条件再。”
图拉继续道:“由评议会和耶稣教会会城中四千六百葡萄牙人和其他各族主教退七千人提供赎金,总计二十万两,若不同意,社团军队会从普已经控制的上城区、教堂里自取足额赎金。”
“即可命令澳门地方舰队投降,移交战舰,社团解除葡萄牙海军武装之后,所有士兵水手送达大炮台,黑之前不投降,社团会击沉所有葡属舰只,由此造成的一切损失由评议会承担。”
“评议会要断绝同大明海盗的往来,杜绝任何走私行为。按照香港的平均地租向香山县缴纳足额地租,除了大炮台和松山炮台之外,拆除澳门的一切军事设施,包括炮台、城墙。产生的一切费用由澳门方面承担。”
图拉在那里宣告社团的条件,评议会众人脸色越发难看,他们每个人都知道社团的要求非常苛刻,但是敌强我弱,似乎无法拒绝,施罗宝与大主教交谈几句后,轻咳一声,道:“烦请图拉神父记录,澳门评议会同意对社团进行赔偿,也同意为葡萄牙人和主教徒支付赎金,但总额为二十八万两,这需要评议会和耶稣教会进行筹措,还需要向王国商人贷款,已经是澳门能拿出的极限了。”
“评议会同意舰队投降,移交官兵,但考虑澳门需要舰队守备海岸线,且舰队本身所肩负的商业运输任务,希望可以以赎金的形势赎回战舰。澳门为表示对大明恭顺,可以拆毁城墙,断绝与海盗往来,禁止走私,但希望保留沙梨头和加思栏两处炮台,以监视港口,配合缉私。评议会同意修改地租银的变更,愿意就澳门的局势与大明朝廷、社团签订和平协议。”施罗宝认真着,图拉一丝不苟的记录着。
图拉记录好了一些,径直离开前往西望洋山炮台谈判去了,在其走后,大法官道:“阁下,您同意的实在是太快,这样不利于维护我们的利益,如果我们继续防守,让敌人吃尽苦头,或许会有更好的结果。”
博尔纳与大主教也是纷纷出言,施罗宝道:“我的朋友们,局势比你们想象的还要糟糕,大炮台的物资储备原本够四百人使用两年,但是这三日涌入了两千多人,我们无法坚守,而且诸位不要以为大炮台坚不可摧,这只是一个炮台,而不是棱堡,而敌人拥有大口径的重炮,只要肯下决心,一定能在援军抵达之前攻破,我的朋友们,城破之日,就没有任何可以谈的了。”
大三巴教堂。
李明勋在大主教的卧室里翻阅着从密柜之中找到的账本,而图拉毕恭毕敬的着澳门评议会和教会的条件,他的声音庄重而有力,每个条件的掷地有声,好像有一种不容妥协的坚定,但是抬起头的李明勋却看到了一张谄媚至极的表情,李明勋不由的陷入沉思。
想起在台北第一次见到这位神父的时候,他表现的神圣而强势,佛若正义的化身,现在又看到他如此作态,不由的感觉惊奇,细细想一想,这是李明勋见过的最会惺惺作态的人,而且他装的如此像,让人分不清楚哪一种才是他的真面目。
“哦,账本上还有你的名字,图拉神父,据我所知,耶稣教会和你们多明我教会水火不容,你怎么还会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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