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勋的一个问题让李香君无语,李明勋道:“没有任何成果,有他没他皆是无区别,他不过是借着自己的威望和关系传递了信件罢了,根本无法抵消他降清的罪恶,如果这样,他的亲属就可以赦免的话,那所有清廷官宦都可以私下写一些信件,待光复之日拿出来,便是可以保命了?钱谦益这个十恶不赦的汉奸,想要在我手中活命,不仅要有功劳,还要有能赎罪的功劳才行!”
“老爷,这不就是您一句话的事儿吗?”李香君显然是把这件事想简单了。
李明勋道:“并非如此,旁人总我是无冕之王,但我终究不是皇帝,作为合众国的执政官,我必须是法律的守护者,而不是带头违反法律,在法律面前,我这个执政官和一个普通的国民没有任何区别,这就是我们的国度,我承认,作为最高执政官和首席元老的我确实拥有特赦权,但我不会把这个权力用在一个无尺寸之功的人身上,更不会为了私人之请而轻易动用这个特权。
香君,你要知道,如果今日我特赦了柳如是,明日她便爬上我的床榻,我这个执政官还有何威严可言呢?”
李香君这才明白了这件事的重要性,别柳如是上了李明勋的床,就算是自己收在身边做婢女,也是大大折损李明勋的威望。
“对不起,妾身把事情想简单了。”李香君握着李明勋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眼含泪光,歉意道。
李明勋一眼就看穿了李香君的心思,她这般聪慧,就算不知道其中谋算,也知道这事不简单,只不过是仗着自己有身孕央求罢了,但是男人这种生物最见不得女人哭,更见不得喜欢的女人哭,有时候并非太笨上当,而是心甘情愿被骗罢了。
“其实也并非全无办法.......。”李明勋把李香君抱起,温言道。
李香君问:“还有什么法子?”
李明勋道:“到底,叛逆大罪罪在钱谦益,而非河东君,河东君并非首恶,只不过是跟错了人罢了,其本身无罪,所以并不会重责,只是身份特殊罢了。河东君在江南负有盛名,崇祯、弘光年间便是少有的巾帼女英,在明国那边颇受赏识,若鲁监国政权中有人为其出面,出资赎奴籍,那便是名正言顺了,无论是我动用特赦,还是其他法子,总归是有个理由。”
其实李明勋也不仅是心疼李香君,更多的是对合众国法律不满,虽然在这个新国家的法律中,废除了诛九族、凌迟这类严刑峻法,但封建气息仍然很浓厚,比如株连,如果按照李明勋倡导的法律精神,钱谦益的背叛不应该让其家属受苦。
但在这个时代,如此有人情味,过于‘人权’的法律条文根本不能被元老院接受,而李明勋同意株连的法律条文,更是有现实的需求。
目前来,合众国正在拓展的澳洲、金城和吕宋都需要大量的移民,而这些地方要么路途遥远,要么瘴疠横行,以目前的医疗和航海条件,死亡率极高,显然,拥有自由权力的百姓是不可能大量移民的,至少不能像是当初移民那样,有组织的半强制移民。
可人才是拓殖的根本,而那等地方只有流放才能带去大量的移民,如果没有株连,去绝大部分是男丁,而有株连配合流放,便是可以以家庭和宗族为单位移民,对于拓殖是极大的好处。
旁的不,这此出击江南,三府战区,仅仅是因为在清廷为官、吏,参与清廷的科举考试,为清廷卖命的将、兵及其家属,就有十万余人,这些人都会在短时间内被流放到新拓殖或者普通人不愿意去的领土。
“妾身还是不明白。”李香君道。
李明勋道:“你不记得松江陈子龙了吗?这次江南之变,他可是有大功的人。”
李香君恍然明白过来,正是陈子龙为鲁监国联络了吴胜兆,发动起义,如今已经是鲁监国政权兵部右侍郎的陈子龙曾经还是柳如是的前任男友,只不过这位东林新秀怎么也不如钱谦益这位东林大佬有影响力,而陈子龙家人又深恶柳如是的身份,柳如是才是‘移情别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