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突,南京也能以此指责东番背弃盟约,攻杀盟军。
渡过了淮河,便是北方了,已经是十二月底,北风凛冽如刀刃一般,裸露在外的肌肤生疼生疼,淮河以南还是冻雨,进入山东之后,便是漫雪花,入眼四顾,全是白茫茫的一片,郑藩军渡河之后,沿着运河前进,在邳州进入山东境内,也不曾掩藏行踪,直接沿着沂河北上沂州府。
然而,郑藩军所到之处,全无临近新年的喜庆气氛,反而是侦查百里而不见人烟,一直到沂州府城都是如此,除了少数偏僻村落,沿途所有的镇甸、城池都已经空了,到了沂州城,才是看到贴满街道和城门的东番告示,要求百姓全部撤往胶东过冬,坚壁清野,带走一切牲口、粮食和人口,烧掉取暖用的柴火,除了没有焚城拆房,一切能用的措施都用了,逼着决意要做王师的郑藩军,一进入沂州城,便是拆了民房,烧梁木、门窗取暖。
四野无人,郑成功更是不敢轻兵冒进,他派遣精锐骑兵四处搜索,然而这些人带来的消息都是寻不着人,他麾下骑兵多是前绿营,郑成功着实信不过,便是让儿子郑经督领骑兵向北搜索,想来向北直通东番的临朐大营,总归不会还无接触吧。
郑经点了百余骑兵,接令之后便是一路向北而去,进入沂水县境内,这里早些时日下了大雪,地面铺着厚厚的一层,把什么痕迹都是被挡住了,行了一日夜,进入丘陵地带,都是未曾发现军队痕迹,不多时,斥候队回来了几名骑兵,是在进入青州的穆陵关一带见到了东番骑兵十余骑,让郑经前去会晤交涉。
终于发现了踪迹,郑经心中欣喜,率领兵马前往了穆陵关方向,在斥候带领下,穿过不宽的谷地,转过一个弯,却是发现斥候队留在这里的人已经全部被杀了,几个东番兵正检查尸体,郑经怒不可遏,命令全队冲上去,抓住那些狂妄之徒。
然而,谷地之中,骑兵散不开,成了一队,一直追随在郑经身边的卫队长道:“世子爷,情况不对,两边都是山林,前面怕是有埋伏啊。”
郑经被拉拽住,一时要骂,却是听到嗖的一声,一根箭矢从他脸边划过,声音尖锐,弄得耳朵生疼,回头一看,身后那个护卫脖子上中了一箭,大半个脖子已经被切开,森白骨茬和血肉之间,鲜血狂飙,重重摔在地上,再看透过脖子那箭,箭头扁平,正是鸭嘴箭。
这一箭之后,随着一声尖锐的骨哨声,两边的树林不断传来脚步声,很快,便是有几十人冲出,弯弓搭箭,一条长蛇列在山谷中的郑经所部骤然受袭,噗噗声中,人马中箭,敌人所用箭矢威力极大,人马都是挨不住,未曾呼叫便是摔倒在地。
郑经俯身在马匹上,拨马便是往回跑,不顾箭雨,只是奔逃,逃出山谷,回头一看,跟着自己来的百余人此刻只剩下四个人,而山谷之中传来马蹄声,数十骑兵追杀出来,郑经到底也是老于行伍,虽喜好火器,但在弓箭骑射上也有些功夫,此刻性命攸关,如何不能全力施为呢,其与护卫打马在前,不时回身,拉弓射箭,每每释弦,便是命中,郑经不敢托大射人,只是射马,他的护卫也是不俗,护着郑经南逃。
逃了十余里,才是拜托追击,郑经低头看了一眼,箭囊之中已无箭矢,身边护卫也只剩了一个人,郑经长出一口气:“幸得老爷相助,没有死在东番贼子手中!”
“世子爷,此番该怎么办?”唯一的护卫问道。
郑经叹息一声:“只有先回沂州去了,此番岛夷伏击你我,已经是挑起争端,我倒要看看朝廷如何放过他们!”
二人并马南下,行了一也不敢停,更是不敢走大道,进入一山道之中,眼瞧着前面有灯火,想来是个村落,这类村落隐于山中,应当是不为人所知,才没有跟着东番人去胶东,二人饥渴难耐,更是身体寒冷,便是牵着马进了村落,还未想好敲哪个门,却是被一群人围困住,火把被点燃,郑经看清了对面的模样,黑红相间的军服,高大的战马还有标配的骑兵用枪,定然是东番骑兵无异了,咣当一声,郑经坐在霖上,神色惨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