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从悲痛的回思中走出,把浸满了肉沫的大米塞进嘴里,后藤五郎身边却是多了一个传令官。“后藤殿下,有上命!”传令官递给了后藤五郎军令。
后藤五郎接过来,郑重打开,认真看了,忽然把那临时写就的军令狠狠的抱在怀里,他霍然战起,在人群中人奔走,高亢的声音传遍四方:“伟大的元首殿下下令,明日我军当直面犬羊夷狄,为中央上国的大军打出第一场战斗,此战我们坚守阵地,元首殿下便是可以横扫丑虏,成为下唯一的下人!
元首殿下和中央上国为我们在虾夷地、对马、琉球准备了三十万石石高恩赏和无以计数的赏金,我低贱野蛮之辈树立武勋建功立业的机会就在明日了,明日的战功便是未来的封赏,诸位,竭尽忠勇吧,为下人效力的机会到来了。”
后藤五郎像是疯了一样,在营地里穿行,遇到谁便是抱着他大叫一遍,一直到力竭了,才是作罢。
而整个东方军团中也很快得到了这个消息,朝鲜人、日本人全都欢欣鼓舞,期待着明日的战争可以立下大功,改变命运。
当李明勋的出现在中军后营的时候,牵着李君华的他终于被人认出来,随即,这座专属于近卫军的大营爆发出山呼海啸一般的欢呼声,军官、士兵跟着李明勋欢呼,随即引来了越来越多周边军营的人,人们自发形成一条走廊,分列在李明勋两侧。
军服笔挺的军官、年轻有为的军校生、刚毅坚韧的老兵,还有穿着各异的外藩外族,乞列迷、高山族人、索伦兵、广西狼兵、蒙古人、满洲人、朝鲜人、日本人、琉球人,还有欧罗国的英国人、法国人、葡萄牙人,他们站在那里,用热洽崇拜的眼光看着李明勋,相互推搡,都想挤到前面瞻仰元首样貌,他们激动的难以抑制,有些人已经跪下祈祷,也有人热泪盈眶。
“尊敬的元首,我们一定会胜利的,对吗?”一个略显稚嫩的士兵被人挤到了李明勋面前,鼓足勇气,问出了深藏内心许久的问题,也是让昼夜难眠的问题。
李明勋拍了拍他的肩膀,摸了摸他的脸,微笑道:“当然,我的孩子,没有什么能阻挡我们的铁骑,没有任何能对抗我们的长枪,胜利注定属于我们,胜利永远属于我们!”
年轻的士兵被李明勋近身鼓励,胸膛起起伏伏,他握紧了手里的燧发枪,李明勋再次伸手,挑起他的下巴,让这个充满活力的年轻人昂起头,挺起胸膛,李明勋问道:“士兵,你愿意为我,为我们的国家,为我们的民族去战胜伪明和满清吗?”
“我愿意,这是我的荣幸,阁下!”士兵眼含热泪,用毫不迟疑的口气道,他的声音吼到最大,用标准的军礼向李明勋致敬,他再次吼道:“明,我将会用这把枪里的子弹打死野蛮的满洲皇帝,用这把刺刀,刺进背叛民族的伪帝胸膛,为您扫清一切敌人,尊贵的阁下!”
李明勋一拳砸在他的胸膛上,抓起他的手,高举起来:“这就是我大汉男人,这就是我炎黄子孙,万胜!”
“万胜!”无数的人欢呼起来,声浪滚滚不休。
欢呼持续了很久,李明勋放下士兵的手,微微点头,继续向前走去,忽然,安静的背后响起那个年轻坚定的声音:“可是........。”
他依旧用最大的声音吼道:“可是.......如果我明日诛杀二帝,这片土地就没有皇帝了,我们需要自己的皇帝,我们需要您,阁下!”
“对,我们要有自己的皇帝!那就是尊贵的元首阁下,无往不胜的元首阁下。”
年轻的士兵冲到李明勋的面前,像刚才李明勋举起他的手一样,抓起李明勋的手举起,用平生最大的声音,最坚定的语调高呼:“万岁!”
“万岁!”
“元首万岁J帝万岁!”
“元首万岁J帝万岁!”
一句话,引爆了合众国大营这座巨大无匹的火山,欢呼声此起彼伏,随即在各个营地全都附和欢呼,数十万饶齐呼的万岁成为了这个世界,这片战场唯一的声音,压到了一切,声浪和庆祝的火光汇聚成了洪流,冲向敌营,冲向中原,冲向整个世界。
清军营地。
顺治从黑暗中惊醒,在帐篷里大喊大叫起来,侍奉在外面的索额图冲了进来,见自己的主子一身冷汗却没有发现袭击者,他稍稍安心下来。
“索额图,给朕弄些水来。”顺治低声道。
索额图端了热水来,正要服侍顺治饮用,忽然外面传来了山呼海啸一般的呼喊声,索额图怒道:“临战之时,南朝也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顺治静心一听,听到的是山呼万岁之声,微笑道:“他们也只能靠这些无用的.......。”
忽然,顺治在齐整的呼喊中捕捉到了元首二字,这触动了他敏感的神经,顺治跳下床,顾不得穿鞋,跑到了帐篷之外,果然,所有人都在静心听着,风把声音吹来,是:元首万岁,皇帝万岁!
“是东番那边,皇上!”苏克沙哈一身戎装,跑了过来。
顺治光脚站着,脸上已经没了神色,喃喃自语:“李明勋已称万岁了,李明勋已称万岁了........。”
“主子,您怎么了?”索额图关切问道。
顺治忽然抓住他和苏克沙哈的手,握的死死的,坚定道:“没有退路了,只有拼死搏命!”
索额图不敢反驳,只得把这句话复述了一遍:“是的,主子,没有退路了,只有拼死搏命!”
明帝大帐。
寒风的风不断吹动着闪烁的烛火,安静的大帐里只有毛笔与纸张摩擦发出的沙沙声,但一切都被外面传来的万岁声给压制,那声音一浪高过一浪,连绵不绝。
永历与洪承畴君臣二人对坐,都是低头忙着书写,永历面前的文稿更是把他大半张脸遮住了,从滇京时他就汇编那本书,到了成都是这样,南京也是这样,沂州仍旧这样,即便到了战场,这也是他唯一感兴趣的事情,他一直有条不紊,一直到那万岁之声钻进了营帐,永历的心不再安静了。
“没有时间了,没有时间了........。”永历魔怔了一般,口中念念有词。
洪承畴听得清楚,但却佯装听不到,他知道,事已不可为,手写圣旨,亲盖印玺,进行了最后一次调配,夜深了,外面的欢呼声似乎停了,但这个声音却在君臣二饶脑海里不断重复,从未结束过。
“晚了,陛下,您该休息了。”洪承畴做完了部署,走到了永历面前,提醒道。
“没有时间了,马上没有时间了........。”永历依旧低声呢喃,似乎没有听到洪承畴的话。
洪承畴上前,端走永历面前的砚台,道:“陛下,休息吧,大明的将士们明日还要仰仗您的威呢?”
没了墨汁的永历收了笔,看向洪承畴,盯着看了许久许久,他问道:“洪先生,你后悔了吗?”
“后悔什么?”洪承畴不解。
“后悔没有死在辽东呀。”永历好像在一件普通的事情。
洪承畴愣住,长叹一声,没有回应,永历道:“朕却后悔了,后悔没有死在滇京。”
“陛下,大明........。”洪承畴想要开解。
永历却是根本没有耐心去听,而是把一份刚刚写就的文稿放在一个锦盒里,道:“洪先生,你能派人把这个盒子送到对面去吗,交给朕的妹妹,让她把朕未做完的事情做完,这样,朕便是明日死了,也心甘了。”
洪承畴知道那是什么,接过来,却道:“陛下,鹿死谁手仍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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