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部落的阿奴塔娜按照大汗僧格的吩咐把食物分赠给了他两个成年的儿子,策妄和策凌都立刻明白了这其中的意思,嚣张跋扈的策凌接受了食物,傲慢的邀请阿奴塔娜一起享用,而策妄则小心拒绝,并且恭敬的派遣女奴送阿奴塔娜回到了毡帐,而阿奴塔娜则如实把看到的一切告诉了僧格。
“策妄心思隐忍,难以捉摸,而策凌过于嚣张跋扈了.........。”阿奴塔娜轻声说道。
僧格瞪了阿奴塔娜一眼说:“你只是一个女人,还没有资格评价我的儿子,更不要意图影响我的选择,去吧,阿奴,你忙碌了一天,又有身孕,该回去休息了,我要好好想一下。”
阿奴塔娜拖着疲惫的身子返回了自己的帐篷,今天僧格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冷漠,这让阿奴塔娜感觉到陌生,她不喜欢僧格的两个儿子,尤其是长子策妄,如果非要二选一,她宁愿选择策凌这个莽夫,而丈夫僧格在选择继承人这方面,是不会考虑一个女人的感受。
回到了帐篷,阿奴远远听到帐篷里有男人说话的声音,帐篷外空无一人,阿奴拔出了短刀,悄悄掀开帘布,看到一个男人正抱着自己三岁的女儿,讲述着一个古老的故事,是关于蒙古第一女英雄满都海的,那个女人三十三岁嫁给了七岁的丈夫,把丈夫放置在箭囊之中,替代他打下了蒙元之后完全统一的蒙古汗国。
“我们不是汉人,我们的女人也可以成为英雄,驰骋疆场,敏敏也可以。”那个男人说道。
敏敏问:“那额吉可以吗?”
“你额吉当然也可以,她是大汗的妻子,可以辅佐大汗成就更伟大的事业。”说话的男人正是噶尔丹,回头看到阿奴塔娜走了进来,连忙起身。
“您回来了,是这样的,我巡视营帐,听到敏敏在哭,没有人照看她,所以我才进入帐篷安抚她,既然您回来,我就告辞了。”噶尔丹站起身,低头说道。
阿奴塔娜点点头:“谢谢你。”
噶尔丹俯身施礼,转身出了营帐,阿奴塔娜忽然问道:“噶尔丹,你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大妃?”噶尔丹疑惑问道。
“你说女人也可以成为英雄,创立一番事业?”阿奴塔娜问。
噶尔丹笑了:“满都海不是最好的例子吗?不过我觉得,女人取得的成就依赖于她丈夫的胸怀,在庸碌的人身边,再英武的女子也不过是一头母羊,只有生育和产奶。”
说罢,噶尔丹走出了营帐,消失在夜色之中,阿奴塔娜愣了一会,抱起女儿敏敏:“你觉得噶尔丹叔叔怎么样?”
“叔叔很好,他会讲故事,还说要送我一匹小白马。对了,这是叔叔送给我的,很漂亮呀。”敏敏笑嘻嘻的说道,从怀里拿出一把镶嵌着宝石的小刀。
阿奴塔娜接过刀,看了一会,找来纸笔,写下一行字,塞进刀鞘之中,对敏敏说道:“明天早上去把这把刀还给噶尔丹叔叔,这太贵重了。”
伊犁河谷。
凉爽的商栈大堂里扑上了一层漂亮的羊皮垫子,一群卫拉特的贵酋围坐在地上,十几个衣着清凉肤色各异的女奴正随着各式乐器跳舞,因为已经到了初夏,散发着香气的烤肉远远没有那些冰镇过的瓜果更让人喜爱,哈密瓜的甜香,烤肉的香气混杂了皮革的臭味,羊肉的腥膻以及马奶酒的酸味,形成的怪味却是大部分卫拉特人所习惯的。
宾客之中,最尊贵的有三个,和硕特的汗王鄂尔齐图,准噶尔的两个台吉,僧格大汗的兄弟,车臣和卓特巴巴图尔,三个人享受着舞蹈和音乐,鄂尔齐图夸赞道:“车臣台吉,你越来越聪明了,竟然把大帐设在汉人的商栈之中,这个季节也只有这里有这么凉爽的东西了。”
鄂尔齐图是留守天山南北的和硕特部的汗王,也是卫拉特联盟的盟主,他还是阿奴塔娜的祖父,论辈分和实力都比两个准噶尔台吉高的多。
车臣台吉小心避开鄂尔齐图那企图搂自己肩膀的脏手,屁股不由得向一侧挪了挪,这几年与帝国的贸易不仅让他的部落实力大增,也让车臣台吉本人的生活水准上升了一个新台阶,如今的他在夏季喜欢穿棉麻混纺的衣服,内衬丝绸内衣,住在凉爽的房屋而不是帐篷里,而鄂尔齐图和卓特巴巴图尔依旧是邋遢的模样,让车臣台吉嫌恶。
“哈哈,车臣台吉,过了几年好日子,你就像个娘们了,丢了咱们卫拉特人的本分。你看你穿的像是什么样子,还有这些女人,哈哈哈。”鄂尔齐图笑哈哈的打趣道。
车臣台吉道:“咱们的本分是牛羊成群子民得活,而不是脏兮兮乌糟糟的。活的干净些舒适些没什么不好,我活的舒心,所以依旧是乐活模样,我们大汗倒是依旧那么有本分,但人人都说他身体大不如从前了。”
卓特巴巴图尔听到这话,感觉不对劲,立刻命令房间里的舞女和奴隶全都出去,说道:“车臣,我一早就觉得,你把咱们带这里来,不仅是享受商栈的食物和房屋吧,这商栈最有用的可不只这些。”
这倒是不用卓特巴巴图尔说,虽说天山南北的各方势力如今都是帝国的藩属,但伊犁河谷还是化外之地,这种商栈与帝国海外殖民地商栈差不多,都具备武装性能,高大的碉楼和宽大的护城河是起码的配置,两扇厚重的橡木大门出了加农炮谁也奈何不得,这里完全就是一个小碉堡,在伊犁河谷这片僧格的大本营,若论安全,没有比这里更合适的了。
“我得到一个消息,大汗僧格有可能对我们不利。”车臣台吉说道。
“谁告诉你的?难道是汉人。”鄂尔齐图问出口,紧接着找到了答案,如果消息来源并非来自帝国方面,那么车臣台吉为什么可以简单的征用帝国的商栈呢?
卓特巴巴图尔笑道:“从僧格一当大汗,咱们就和他斗,从未消停过,这七八年,有帝国方面调停压制,倒是安静了不少,怎么大汗此刻要对咱们不利?”
“你没听说吗,大汗身体不适,他的儿子们要么年幼,要么不具备才能,如何能把咱们这群难题留给后嗣,还有,噶尔丹回来的消息你们也应该听说了,他这一只狐狸能出什么好主意?”车臣冷笑说道。
鄂尔齐图呵呵一笑,拿起一块羊排啃着:“车臣台吉,你不会想要先下手为强吧。”
车臣台吉摇摇头:“如果是那样,我就不会告诉你们两个人了,这种事是不会告诉靠不住的人的。”
车臣台吉话说的虽然难听,但二人却觉得很诚实,三人在应对僧格扩张上有共同利益,但同样与僧格也有斩不断的关系,怎么会一起做没把握的事。
“我的意思是咱们得小心戒备,别给了大汗一网打尽的机会,我的意思是,这次不去汗帐开会,我们把会场就摆在商栈外的草地上,一旦有什么差池,咱们带卫队退入商栈,凭借手里的弓箭火器,怎么也能守一两个月,等援军到来,怎么样?”车臣台吉问道。
鄂尔齐图与卓特巴巴图尔相互看了看,都觉得这是万全之策,虽说对僧格有些不恭敬,但也只是折损些面子罢了,一切到底还是以安全为上。
而在准噶尔的汗帐之中,僧格与噶尔丹正展开地图,讨论着暗害的计划,按照这个计划,精心挑选的士兵会埋伏在草料堆里,在僧格借故离席之后,由噶尔丹率领士兵袭击招待贵客的帐篷,用火枪把帐篷里的人全部射杀,只不过,在二人的心里却是各怀鬼胎。
僧格想要除掉卫拉特联盟所有的实权领主,并且把这个锅甩给噶尔丹,顺便完成陈平交给自己的任务,一箭双雕。而从阿奴塔娜那里得到僧格计划对自己不利的噶尔丹,也有借机发难的后招,或许把僧格也射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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