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文学馆也比平日热闹了许多。
三三两两男男女女聚集在一起，知道些许内情的人都悄声与旁人着听来的事情。
“你瞧着没，咱这馆内旁听的举人少了多少...我听啊，昨夜里有匪徒，好多举人都被弄残了....”
那人压低了声线，用一种诡异的嗓音轻声诉着“运气好的，残腿残胳膊....运气不好的，哑巴了....”
旁人也接过话茬，悄声讨论着“我听啊....还有人...那处也残了...一个正常的男人，没了那处...别科考了...这，一辈子都毁了啊。”
每个韧声感慨着，这贼人究竟是何目的。
“如今学馆内的人少了许多，瞧着空荡荡的。本来今日我娘都不让我来学馆的....”
这话一出就引来人们的附和“不该来的。你瞧瞧，好多人都请假了。”
确实。
昨夜京城内的残害举人事件一起，今日不仅是要参加春考的举人全部缺席。
甚至连学馆内的许多学生也是顾及着人身安全，而选择了观望一段时间再来上课。
学堂里的魏先生皱着眉头坐在案前，朗声道“叽叽喳喳做什么？”
魏先生显然也知道了此事。
他心有疑惑，但恍若在云雾间。
就他所知，学生的夸张了许多。
受害的举人也大都是正副榜有名的举人，而没上正副榜的也是一些有才气的....
莫非真的是有人在针对西元科举？
那此法大包，其心可诛！
不过，不做亏心事，不等鬼上门。
按他来看，正副榜的某些举人也不过如此。
找过他相看文章以及指导考试的人不再少数，但大部分都是虚有其表。
满嘴子曰，之乎者也。
实际上，也只是会背书罢了。
真正有才有德之人，一张口，一抬手，一个动作，一种神态，一双眼眸。
就能够看出此人究竟是虚有其表，还是内富才华了。
魏先生今日也比平日上课时间来得更早，他也关注着学生的情况。
抓匪是刑部的事。
与他无关。
他是先生，自然只负责教书。
不知道，这杨家儿郎是否也被害了...或者，如果他没有遭遇此事，是否还有这胆气来完成和他的约定。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即便杨季然今日不来，他也不会责怪他。
但是他今日若是来了，那他定然高看他一分。
遵守承诺为君子之基本。
为官合适与否他不清楚。
但做文官，最基本的便是，将书中所学的美德学以致用。
案上的沙漏还有一半未落，杨季然的身影就已经出现在了学馆门口。
苏言静静坐在马车上“表哥，我在慈你吧。”
杨季然一愣神“表妹今日不上课了？”
苏言摇头“带着席帽也并不方便。”
杨季然这才反应过来，毕竟表妹现在也是大家闺秀，自然也是要面子的。
若是戴着席帽上课，对先生不尊敬引得先生不满。
那还不如就直接请假。
反正表妹的成绩极佳，想必先生也不会太计较。
杨季然随即有些害羞点头，“大概下学后会摘抄一个时辰左右。若是表妹觉得时间太长，可以不用等我的。”
苏言半眯双眼，是她看错了吗，为何表哥一个大男人看着还看出了扭捏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