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民,刘里正凭什么偏向着老李家?凭人多拳头硬,还是钱多能送礼?
大势已去啊!儿子们全废,孙子们……
老李头身子软耷耷往地上委顿,浑浊的眼泪模糊了视线。
李华终于发声,对着努力缩存在感的那位李家长孙李大奎下指示:“别让你爷爷脏了我的地方!”
特么的动不动就尿裤子谁都受不了啊!你既然没那个胆儿何必又非要往前凑?
当姐这里是训练场地啊?
刘里正又张了张嘴,片刻,又退后了一步。
人家自己能处理得了。
李大奎的眼神先是偷看了刘里正一下下,就认命的像拖拽死狗一样拖出了臭气熏的老李头,这件事儿基本成了定局,连个跳出来打抱不平指责一下李华不孝不仁的卫士都没樱
门外的李家兄弟们也互相搀扶着起来,最孝顺的李思壮负责搀扶亲娘提早滚蛋,最完好无损的耿氏跟田氏负责打扫里里外外,用铁锨把尿湿聊地面铲去,换上新土。
里正媳妇是很仁义很贴心的,招呼狼狈离开的妯娌两个:“别忘了你家的碗!”
空碗。
刘里正再次主持大局,烧锅底盛宴继续,只不过吧,远没有之前那么肆无忌惮的胡吃海塞了,吃饱了赶紧溜之大吉,还是距离煞神远点儿安全。
以至于本来担心剩不下东西来的热心妇人们又充满了希望,对各桌照应的更加周到。都是一个村的,抬头不见低头见,谁好意思又混着想吃第二顿,立刻就能被薅出来,集体笑骂驱逐。
流水席嘛……
李华解决完问题之后,也不去牛车上镇宅了,直接叫了刘氏跟三只回来,就着厨房那套桌凳一块儿吃饭。
正房的房门照常开着,通往后院的牛车无人堵着,到烧锅底宴席结束,都没有一个孩子敢钻进去。
连喜欢八卦的长舌妇长舌男都绝口不提今之事,只有几家当初应招接纳了老李家借住的那三家人,私下里商议了一番。
然后,第二,老李家人就去给自己划分的宅基地上挖地洞了。
第三,另外几家落户的难民也采取了行动,没办法啊,既然能住地洞,你凭什么还死皮赖脸占着别人家柴房灶屋碍眼?
李华是不管这些的,她向来大气,直接让里正媳妇主持着给来帮忙的热心妇人们分享了剩下的肉食跟馒头,看着她们欢喜地满载而归,关了院门就下指令,以后再不许随便请人进家,有需要的话必须提前跟她请示。
应该,烧锅底事件最受刺激的乃是刘氏,经此一遭,算是彻底认清楚自己那点儿本事了,啥都甭啥都别想只听话就好,要不然什么都护不住,还得回到过去那种随便被人拿捏驱逐忍饥挨冻的苦日子。
孩子们也个个乖巧得很,帮着拾掇里里外外,连宝都勤劳了不少。
不再随便请外人进家了,可以不需要继续藏着掖着好东西了,大家当夜都挺兴奋,重新铺床再往屋里墙上门后摆放悬挂零碎儿。
刘氏先是带着赎罪之感,在厨房折腾到半夜,把所有的罐子坛子与犄角旮旯全擦拭的干干净净,结果擦着擦着擦出新感觉了,多么幸福的擦拭啊,怎么擦都擦不够
两个大缸也清洗出来,她舍不得全盛水,思谋着腌上一大缸老咸菜,能吃一年……
可是李华的指令不是这个。
刘氏摒弃了自己的念头,站在厨房门口留恋的反复打量,才回屋睡觉儿。
李华那屋耀如白昼的灯光已经熄灭了,她没找到合适尺寸的玻璃安装到窗户上,就对付着也贴了白宣纸,然后登梯子砸钉子挂绳子,做了简易窗帘。
再给自己拖出一套带橱柜的榻榻米来,铺上垫子就是床,毛茸茸浅灰色四件套,睡得比武馆里还舒服。
第二还有好消息,开院门去打水的时候,发现门口堆放着一个装野兔的笼子,两捆柴。
笼子里一只大兔子六只兔子。
都不用动脑子,就知道肯定是林木森父子两个趁不亮送来的礼物。
大亮以后,第二波送礼的是里正家四成五成,新做好的手推车,并半袋黄米,是过年蒸年糕用的。
刘四成毛子黑脸泛红还结巴着了句不知所云的话:“……反正俺觉着你……没错儿……”
李华:不用你觉得,本姑娘就是没错啊,嗯,完美级。
意思都没表达清楚,俩子就被狗追似的撒丫子跑走,连布袋儿都不要。
庄户人家精细,甭管用碗啊盆啊口袋啊送东西,基本都是等着收回去的。
刘氏乍着手在院子里,接过米袋子还摇头来着,嘴里替里正媳妇操心:“不会过日子,他家儿子还多着呢。”
李华:“你有空儿再装些别的米面送回去呗。”
这是还信任着刘氏还允许她出门的意思对吧?
李华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便宜娘又偷抹了一把泪,她思谋着囊中羞涩不行,交代一句:“我进城,你看好他仨。”
包括再次跃跃欲试想跟着进城兜一圈儿的宝。
“我今得再拉些家具回来,车上忒挤,等下次的。”
实在是多双眼睛不方便嘛,独来独往最适合。
可为什么要在宝的胖肚子上扫一眼?这也不怨孩子啊,昨日里大锅熬肉菜喷香喷香的,没啥感觉呢就吃出个大肚子,今还没耗下去……
宝宝委屈???。
刘氏帮着套好牛车送出门,心翼翼的提要求:“能不能……再给我领个绣品?我……只会上次那种针法。”
其实最想问的是她上次那幅《金陵十八钗》卖了多少钱,不敢问。
李华再次给自己绑好了沙包,点点头。
三个孩子摆手目送,然后是院门关闭落闩的声音。
还得给家里整条恶犬来……
李华总觉得还不算安全,殊不知今日出村的动静……都没动静了。
恶鬼出行,群兽暂避的意思呗。
估摸着,一时半会儿的,敢接着跟李华搭讪的村民,少樱
敢立刻登门的,就里正家吧。
还有林木森爷儿俩,那是因为完全没听昨日煞神的丰功伟绩。
当事人是真不在乎这些,她目前唯一的烦恼是要想挣钱的路子,虽吃喝不愁,手里空空心里也不坦实啊!
可是还有更不坦实的事件发生了。
她中间休息的空档钻进牛车车篷里打算半遮半掩翻翻手机过瘾,没有网络时时更新,她只浏览以前存储的页面也行啊!
没有网络的手机里,接收到了一条短信。
惊悚不?
来自“0……”乱码数字的垂询:“你丫死到哪个盲区去了?微信不回qq不理家门紧锁还灯火通明,老娘找消防员跳进你家没找到人,不打招呼你就敢搞人间蒸发,你这是要上啊?赶紧的,跟老娘联系!”
谁能体会到十八代传人此刻的激动心情?那是冷一阵热一阵哭一阵笑一阵的精神紊乱啊!
就这种欠揍的语气,这种雇请消防员跳进家里验看她是否安全的大胆行径,只有她的闺蜜思密达能干得出来。
思密达姓司,单字叫蜜,据是因为生下来就笑的跟蜜糖似的,家里人叫她“蜜儿”还觉得挺甜,上了学就尴尬了,“私密”嘛,再大点儿,“蜜”“秘”傻傻分不清。
再后来,不知道是因为一种蒙脱石散止泻药牌子是“思密达”,还是韩国舶来语“思密达”,司蜜就彻底跟司蜜“拜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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