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了。”
“那就不打扰您的休息了,如果您对食不满意,可随时通知我……”
放下电话后,纪长安啧啧道:
“看看人家这服务态度,再横行对比那破飞机上的服务态度,当时也就是萨老您拦着我,不然我当场就把它砸了!”
萨迪呵呵道:“别啊,老夫可没拦你。”
敲门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纪长安摸了摸肚子道:
“垫肚子的终于来了。”
……
……
“听,健次郎君晚上要去招待那位从魔都而来的督察?”
极具有年代感和历史沉淀下的沧桑的古典神社内,地面铺着榻榻米,一张桌案前,跪坐着两个身穿黑色纹付羽织袴的中年男人。
神社内壁上绘画着神圣而威严的大妖,无不是大师们精心绘制的杰作,笔法苍劲,那份意境被诠释的淋漓尽致。
壁画中大妖们腾云驾雾,手握风雷,每当城市被张牙舞爪的火海吞没,大妖们便携风雨降临,救苍生于水深火热之中,却又被面露恐惧的人类驱逐。
端坐的宫本健次郎颔首,他带着一副黑框眼镜,头发在脑后扎成束,面容隐有几分年轻时的清秀。
“次郎君无法抽身,拜托我代他招待魔都的纪督察。”
坐在他对面的男人微微一笑,漫不经心道:
“武藏君他果然还是和年轻时一模一样呢,真是让人羡慕,能数十年而保持初心不变。”
宫本健次郎面露苦笑,听出了老友口吻中的讥讽之意,他犹豫道:
“根据最新的消息,这位此次来东京都,疑似是来拜访你们家那一位的,你们事先就没有收到半点消息吗?”
男人眯眼道:“应该与我那位堂妹有关。”
“斋藤飞鸟?”
“嗯,不过无需在意,老祖宗已经下注在了我们这边,既然下了注,又哪是这么容易抽身的。”男人随意道。
宫本健次郎皱眉道:“我总觉得不大稳妥,这位纪督察可是从魔都而来,而境外回归的那位【狂徒】如今也待在魔都,我没记错的话,你们家的老祖当年……”
男人笑道:“你的这些猜测,在我这里早就都当成最坏的结局来看待了。”
“我境外的好朋友告诉我,那位【狂徒】如今大限将至,可没时间来插手我们东瀛派系的‘家事’,更何况,老祖宗可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
“至于那位纪督察……”
他的嘴角勾起讥讽的弧度,冷笑道:
“一个年轻人而已,能有多少阅历?随便几句话,用上大义的名分就能压的他束手束脚,怀疑人生。”
“这招叫什么来着?哦,嘴炮浚”
宫本健次郎沉默无言。
他知道这位老朋友是在讽刺现在境内的某种现象。
无论是动画漫画,还是电影、影视剧,主人公们用以决定胜局的关键所在,往往不是智谋、武力,而是大吼着几句荒谬而可笑的“正义之言”,便轻易击倒了大反派,让他们幡然醒悟,痛哭流涕。
所谓的“嘴炮”之流,能让不义之人改邪归正,放下屠刀?
这是何等荒诞不经的事!
真正逆流而上的“英雄”们,宁可舍弃光明的未来,也要行走于黑暗,只为铸就史诗传奇般的破晓黎明,岂会脆弱到被初出茅庐的年轻人们用那“真无邪”的言语撂倒在地?
那本该无坚不摧、无往不胜的视死如归的信念,却如玩笑般被人轻易击溃。
宛如世间最大的嘲讽与侮辱。
每一个行走于黑暗的“英雄”,也许都曾是那一个个朝气蓬勃,心比高的年轻人。
那么究竟要打杀多少个曾经同样真的自己,才能彻底放弃过去幼稚却坚不可摧的念头,踏上脚下不成神便疯魔的亡命之路?
宫本健次郎低垂下头,阖眼无声。
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