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只是上飞羽，她的意识和情感已经完全融合了，不管是前面的几世，还是和莫夜相处的时光，拥有这些，都水到渠成。
不过这是哪里，她之前没有见过。
“咚咚。”外面响起了敲门声，“母亲，我可以进来吗？”
“莫奈？”上飞羽没想到会是她的孩子，“进来吧。”
房门打开，一席白衣的莫奈走了进来。
他比以前成熟了许多，五官随他的父亲，眉目间有莫夜五分的影子，像一个缩小版的莫夜，让她神色恍惚，好像又见到了他。
“母亲，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莫奈走过来，望着她目光隐隐发光，带着一抹喜色。
“奈儿，是你救了我？”她记得自己的灵魂碎片在地狱中飘荡，因为灵魂不完整，并没有办法投胎。
再然后就不记得什么了，再次醒来她就来到了这里，而且她每一世的记忆都融合了。
莫奈点了点头，“是，母亲，既然您不来找我，那我就去找您。”
说到这里，他微微抿着唇瓣，眼眶变得湿润，“娘，为什么要把自己弄成这样，你们之间肯定有误会是不是？”
看着孩子眼角的泪，上飞羽心中一痛，想要摸摸他的头，可是看着自己的手，却只能无奈的放下，
“奈儿，有些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你要好好听你父王的话，好好孝顺他，不要怪他。”
如果用她一人的命能保住她的爱人和孩子，那么一切都是值得的。
上万年后，这一切不是已经都按照她的计划进行了吗？
哪怕中间有点差错，但并不影响结果。
“娘，可是我想要您在身边啊。”莫奈忍不住哭了，他想要娘，要父母都在自己身边，他一定会乖乖听话的。
“奈儿，”上飞羽悲痛的望着他，她什么都做不了，也没办法给他承诺。
因为她只是执念，还是神魂几乎消失的执念，能再次苏醒，已经说明孩子非常了不起了，可是再想成人是不可能了，连转世一次成为普通人都做不到了。
她没说的是，每一次执念的转世，都是神魂的消耗，加上她的转世并不是正常的投胎转世，更加消耗她的灵魂之力。
能完成任务已经很勉强，也是老天爷对她的恩赐了。
“奈儿，你已经长大了，看着你现在的模样和修为，娘很高兴，很欣慰，我的奈儿，从那么小小的一点、、”
说到这她后面的话说不下去了，从那么小小的一点，她就狠心将他拿出来，让他无父无母一个人生活上千年，中间的艰辛可想而知，
而她的奈儿还能这么好，这是上天对他的眷顾。
“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我也不配做你娘，孩子让我离开吧。”
她宁愿消散于天地间，因为没脸面对这么好的孩子，也不配做她的娘亲。
“娘、、”莫奈哭着唤她，委屈又可怜，希望她能怜悯一下自己，不要丢下他不管。
上飞羽狠心的闭上眼睛，撇过头去，
等了一会儿，莫奈落寞的低下头，声音哀伤，“那么，我送娘离开吧。这里并不适合您休养。”
“你要送我去哪里？”上飞羽想到了神界。
果然，莫奈给出了神界这个答案，她的神魂不稳，是被自己强行融合在一起的，耗费了他几乎所有的的生之力。
即使如此，她的神魂依旧随时面临消散的危险，只有送去神界，她原本就是神界的人，在那里更合适休养。
可是上飞羽并不想去神界，她如果去了，那么帝君就会发现她的计划，现在莫夜应该还没有完全恢复。
若是她消散了，她不知道帝君会怎么做，自己算计了他，利用了他对自己的愧疚，如果最后发现一切都是自己策划的，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不，奈儿，我不去神界。”她拒绝。
“娘，为什么，您的神魂需要神力的修补，要不然维持不了多久。”
“我说不去就不去，你不听我的话吗？”上飞羽沉下脸来，语气不善。
莫奈动了动嘴巴，想要说什么，可是又不想让娘亲不高兴，他就这么站着，眼圈又红了。
上飞羽心里一软，她不是故意吼他，她明白孩子是为了她好，只是不能让帝君发现，她利用的是帝君的愧疚与仅剩的一点爱意，
“娘、、”莫奈刚要说什么，突然脸色一变，抬头看向了半空中，“父王来了。”
上飞羽心神一震，莫夜来了吗？没想到临死前还能见他一面，她真的无憾了。
就在她感慨的时候，一只大手出现，将上飞羽的灵魂一把抓住带上了空中。
“父王，不要伤害母亲。”莫奈赶忙追了出来。
一袭黑衣的莫夜冷冷的看着他，目光渐渐变冷，“为了她这样的人，失去近所有的生命之力，值得吗？”
莫奈身体微微一震，然后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孝子一样，认错，“对不起父王，可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娘亲她消失。”
“生命之力？奈儿，你做了什么？”上飞羽急了，没想到孩子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傻孩子，为什么要这么做？”
“呵呵，为什么？真是个笑话呢？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冷血无情，虚情假意？”
莫夜眼眸血红的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虚伪的女人，神色复杂，目光中有恨，有怨，还有一抹复杂的情绪，让他也说不上来是什么。
上飞羽垂眸，将眼中的情绪遮掩住，她无话可说。
“怎么不说话了？以前是谁依偎在我怀里说爱我永生不变，是谁说即使死也要灵魂常伴我左右？是谁说要为我生一个最可爱的孩子，看着他长大？
是你，我这一生最爱，也同样是最恨的人，你知道吗？我恨不能亲手将你撕碎。
就是这种恨，支撑着我，让我一步步的苏醒，然后变得强大。”
莫夜的状态有些疯魔，眉心的金莲随着他一句一句的质问，而发出诡异的红光。
看着他眉心的红光，上飞羽心生警惕，绝对不能让他再次入魔，那么他很可能将失去成为执行者的机会。
她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