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渐渐地暗了下来,南宫厌在紫荆消失的方向眼巴巴的望了许久,确定紫荆的身影不会再度的从而降。

南宫厌愤恨的又是跺了几下脚,这人也太不靠谱了,无奈之下,南宫厌闭上眼随便选择了一条路打算碰碰运气。

老真不赏脸,兜兜转转之下,南宫厌越走越迷糊起来。

此时色已经完全黑了,若没有空中繁星点点,几乎都是伸手不见五指了。眼前除了婆娑的树木随着夜风“沙沙”作响的摇曳着,冷清的道路上半分人气都没有,无尽的萧条孤寂极了。

垂头丧气的南宫厌因奔走而累得气喘吁吁,气恼之余,干脆蹲在地上不走了,反正快步入五月的也算不得很冷,大不了就这样捱一夜算了。

正在南宫厌无精打采的望着点点星辰发呆的时候,一声带着焦急的呼唤“厌儿”,声线沉闷又带着一丝嘶哑。

听到有人叫她,南宫厌一个激灵腾地起身,乌漆墨黑的道路尽头,隐隐绰绰现出了公子期颀长的身影,在此时的南宫厌眼里,如同暗夜的一道曙光,温暖而又明亮直至心膛。

“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我要在这里过夜了呢!”南宫厌飞奔上前,鼻息微喃,委屈巴巴道。

公子期的眸光在暗夜里隐晦莫名,望了一下四周,问道:“你怎会来到这个地方?”

“我哪里知道!”南宫厌撅着嘴嘟囔道:“本想好好睡一觉来着,不曾想总有一只黑鸟在窗前聒噪的怪叫,我这一气之下,就想着把它给捉住教训一番,没想到鸟没捉到,人却迷路了。”

南宫厌这段话的半真半假,公子期似乎在认真的听着,不过思绪却飘远,但并没有告诉南宫厌他们此时所在的位置在哪里。

这里原是“冷月阁”的后院,平日里清冷异常,鲜有人踏径。公子期依稀的记得儿时,父亲公子长昊最是喜欢带他来这里扎马步,因为僻静方才能更好的安心淬炼耐心,然一切都成了前尘往事,再也无法追忆,这一点微薄的温暖也在一年前消失殆尽。

见公子期久久不语,南宫厌伸出手在他眼前恍了恍,有些怯怯道:“我们不走了么?”

公子期却是一把捉住她的手握在掌心,声音温柔异常:“饿了没?”

“嗯,很饿呢!”南宫厌呐呐的点点头,肚子也很合适夷“咕咕”叫了起来。

公子期突然悠得一笑,声音一改嘶哑,有着不出的清朗动人:“那就回去吧!”

然后很自然的牵着南宫厌的手走在前面,感受着手被覆盖的温热气息,南宫厌也紧跟着快步上前与他齐平,一大一的身影在夜色里渐行渐远。

其实南宫厌并非真正的路痴,只是脑子里不爱装太多的事情,这样内心会多出来几分轻松愉悦。

倘若哪一,一旦用了心,便不会再迷糊下去了,秉承着不忘初心,方得始终的理念,南宫厌不爱多想,也不想多想。

虽然夜黑如墨,但公子期的眼睛就像暗夜里的星辰灼灼生辉,半点没有影响走路的速度。很快转过几条路,穿梭了三两个回廊,“乘风阁”三个大字已入眼帘。

湖泊中亭亭玉立的莲花,在夜色的映衬下婀娜多姿下又带着几分妩媚,无数个萤火虫散发着点点星光飞舞在其中穿梭,迷离梦幻,恍如不心步入了仙境一般。

“好美”南宫厌挣脱被公子期牵着的手,单手扶着栏杆,又伸出一只手似要捉住这美轮美奂的瞬间,眼神迷离,充满了无尽的向往。

南宫厌的身影在夜色中被好奇的萤火虫环绕,莹莹蕴色像镀了层圣洁的光芒,美的单纯澄澈,公子期不由看痴了,倘若能如此守着她一世真好。

很快,南宫厌便又跑了回来,主动拉起公子期的手,俏皮的撒娇道:“吃过饭,我要来这里捉萤火虫,你陪我可好?”

“好”公子期不假思索的应了下来,他也是很贪恋这难得的愉悦。

得到想要的答案,南宫厌显得雀跃异常,拉着公子期的手蹦蹦跳跳得甩来甩去,哼着不着调的歌儿,向院落中走去。

室内竟然点着烛光,南宫厌诧异的看了公子期一眼,以为有客人来访。而公子期却只是宠溺一笑,薄唇边绽开两个浅浅的酒窝,别是一番风情。

南宫厌不由得看呆了,公子期竟然有酒窝?有酒窝的男子笑起来简直是迷死饶节奏啊!手控制不住的想轻戳那的窝窝。

却被公子期伸手捉住手指,收起笑容,面色严肃道:“吃过饭,方可胡闹。”

南宫厌眼珠转了转,听这话的意思:难道吃过了饭就可以**。

公子期没有过度关注南宫厌隐晦的九九,而是拿起书案上的圆形紫檀木食海

打开里面共两层,只有三碟清爽的时令菜,四个如女子拳头大的馒头,两双筷子,再加上一壶清茶放在一边,清淡的让人无以言喻。

南宫厌大张着嘴巴,狐疑道:“就吃这些?”

公子期慢悠悠的自茶壶中倒出两盏茶水,一盏先放在南宫厌面前,而后又放一盏在自己面前,兀自抿了一口茶水道:“就吃这些。”

千里烟波处不像是缺钱的样子啊!南宫厌在心里腹诽,肚子虽饿的厉害,但如此寡淡的饮食,南宫厌万万是不喜的,盯着眼前的饭菜,忍不住挑剔的颦起了眉头。

见南宫厌半不下筷子,公子期微微一笑,自顾自的用筷子夹起一片菜叶,向南宫厌没合拢的嘴巴里送去。

“唔——你干嘛?”南宫厌含糊不清,怒目视之。

公子期又是一笑,声音清朗:“先尝尝再。”

南宫厌下意识的嚼嚼口中的菜叶,心里“哇”的一声,平平无奇的青菜竟然好好吃哦!

味蕾被激发,就是一发不可收拾,南宫厌打开筷子便大口朵颐起来,一边大口吃着青菜,一边大口啃着馒头,眼看着第四个馒头就要送入嘴边时,方才发觉盘中已空,南宫厌讪讪的又把第四个馒头放入空盘郑

有些不好意思的臊红了脸,呐呐道:“给,给你吃吧!”

公子期没有预料中推辞,拿起馒头的空档,把茶水又向南宫厌面前推进了几分,温柔道:“喝口茶水顺了下,别噎到了。”

“好”

南宫厌尴尬的接过茶水准备一饮而尽,却不想手一抖黄褐色的茶水洒了下来,前襟尽湿。

饿极了吃个饭都尽出洋相,南宫厌表示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都怪那厨子做饭太可口了些。

(某大厨在睡梦中打了两个大大的喷嚏,“谁——谁半夜我坏话?”)

南宫厌赶紧用手抖落身上的茶水,但胸口处的布料早已湿透,又岂是抖几下就能抖得干净的,南宫厌不禁泄气,又是尴尬的看向公子期。

好在公子期并没有笑她,而是慢经斯绦的吃着手中的馒头,虽无菜可下饭,却依然吃得讲究,举手投足皆是风雅无比。

等最后一口馒头吞咽下去,公子期面上带着笑意道:“我带你去个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