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般的大殿内,阴风无故四起,白帆飘绕,傀厉之气经久不散。

大殿尽头,阴寒更盛。

血莽缠绕般的诡异座椅,空空荡荡,对面的血色案几两端分别立了两个身影。

一白一红,一高一低,清冷、魅惑对立,却又意外的和谐。

诺大的血色案几上摆着一个素白玉钵盂,一只通体透白的雪蚕奄奄一息的躺在里面颤动着,似乎只是下一秒就会死掉一般。

二人目光从雪蚕上收回之时,交汇到一处,红衣女子绝魅一笑,意味深长:“楼主这是心疼了?”

“青花这是在质疑自己的魅力么?”云无兮俊逸无双脸上盛满了邪魅,白皙的手指放肆的在红衣女子魅极的脸上流连。

云无兮无所顾忌的撩拨,红衣女子却是并不避让,突兀有致的身子反而向前倾近,二人鼻尖几乎碰触到了一起,温热的气息相交呼应:“本座一向取舍得当,决定下来的事情,自是极为自信。”

“那些个莺莺燕燕怎能与我的青花相提并论呢!你是么?我的通灵教主”云化低头吻嘴衣女子的红唇,邪笑清扬。

通灵教主微闭双目,二人很快纠缠到一处,云无兮的撩拨很是熟稔,让她忍不住沦陷下去。

作为二代的通灵神教教主,只有尊称没有名字,自幼生存在这个阴森冷寂的地方,经历的永远是物竞择,适者生存的强者之道,你若停滞不前,便会有无数人想踩到你头上,平步青云。

未经情爱她,为了活着不得不嗜血残忍,只有这样的生存方式才能稳固地位。

原以为此生都会在这样一个弱肉强食的圈子里奋起挣扎,至高无上!

直到一次大意之下,被上任圣女暗算,差点身死道消的时刻,她才看透所有,功名利禄皆是尘埃,死了!一切便是虚无。

然就是,这个俊逸无双的男子突然只身前来幽冥大殿,他笑意潋滟!如三月的泉水酣甜沁人心脾,声音亦是惑人心智:“做我的青花可好?我可以带你颠覆这世间,践踏黑暗中所有扑面而来的污秽。”

血染全身,青色的道袍被沁成暗红色,她艰难的抬起头来:“我要幽冥大殿血流成河,踏着她们的尸身坐上至高无上的通灵神教教主之位,以此来平复本座的怒火,你若做得到?我便是阁下的青花使者。”

“如卿所愿”男子浅笑。

那日幽冥大殿门前的石阶处,源源不断的往下流淌着暗红的血液,一层盖过一层,腥臭无比,却又莫名的使人兴奋。

看着眼前越堆越高的尸身,通灵教主笑得花枝乱颤,俯视着匍匐在脚下的通灵圣女,一派蔑视:“如此美景!畅快人心的很啊!圣女可还满意?”

通灵圣女全身瑟瑟发抖,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通灵教主,明明十拿九稳的谋逆,却在顷刻间土崩瓦解。

她的身上被插满了细的针管,毫无反抗之力的眼睁睁看着自己全身的血液自汗毛孔中倒流,鲜血蜿蜒曲折,顺着地板缝隙中蔓延开来。

强势归来,一红一白站在通灵神教最高端。

俯视一众卑恭屈膝的教徒,通灵教主先开口,冷魅风情:“从此我通灵神教便是公子最趁手的一把利刃,青花拜谢公子赐名。”

魅惑无疆,不卑不亢。

“卿之意,我懂!”

邪笑睥睨,牵手许誓。

眼眸顾盼流连,情意绵绵。

前尘如梦如幻,青花的孤傲自信终是有一被彻底粉碎。

南宫厌,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破坏了一切的美好设定。

晓风残月楼被所有正道围困,她倒要看看,没有她作为后盾,他怎么能护得住。

事态的发展越发严峻,似乎她是赢了,南宫厌最终还是被云无兮间接的送到她手上。

本命心蛊在手,翻手间皆可送她沉沦阿鼻地狱,云无兮你可心疼?

青花无惧那些个莺莺燕燕,唯独怕了这个南宫厌,不是南宫厌有多优秀,而是云无兮似乎对其上了心。

心若生隙,便是柔情缠绵,定也辜负初心!

“咦!”云无兮突然推开正在情动的通灵教主。

指尖上白光一现,即可便无了踪影,素白玉钵盂中已然不见了雪蚕的身影。

“快用内力逼它出来”通灵教主情急叫出声。

云无兮却是若有所思的望着指尖:“如果任由它入体,有何妨害?”

“本命心蛊一生本该只能择一人为宿主,契约生成,相辅相成,终生不伺二主。没想到这雪蚕狡猾如斯,居然学会伪装,这二次择主,分明是为了伺机报复。”通灵教主皱着眉道。

“伺机报复”云无兮冷笑一声:“怎么个报复法?”

“其原主所受所感,皆会让其次主感同身受,如今南宫厌已然受了重伤,公子若不赶快将其逼出来,必会受所累”通灵教主有些神色不安,这个南宫厌果然是个祸害。

然,通灵教主的话音刚落,云无兮只觉心中烦闷难耐,一股腥甜突入喉间,张口便吐出一大口鲜血。

嘴角挂着猩红,微微勾起:“当是有趣的紧啊!”

“公子你——”通灵教主紧张失声。

云无兮摩擦着指尖,眉眼里全是惊异,道了句:“无妨”。

身形微顿片刻,却又是微微笑出了声来,施施然然走出了幽冥大殿。

云无兮临走时的那抹笑意,分明是不加掩饰的欣喜之色。

通灵教主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怔怔许久,收回视线之时,红袖气涨,素白玉钵盂应声摔落,四分五裂的碎在大殿的地板上,一地渣茬。

南宫厌!本座倒是瞧你了,居然就被你这么轻而易举的脱离了掌控。

不过,本命心蛊尚未回归原主之身,本座倒要看看,你能有几分能耐?

中原之行,看来是来对了。

……

……

这厢,那个被公子期酸文为“厌归期”的山谷郑

南宫厌没来由得又吐出一大口鲜血之后,在公子期担忧的眸光中,突然莞尔一笑:“成了。”

狡黠一笑,回身钻进公子期怀中,还没来得及撒娇一番,却又是一声惊叫:“好烫!”

红衣微动,身子跳出一丈开外,浑身上下如火烧般通体彤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