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增功丹,冷之期的面色越发冷了下来。

万万没想到,这名不见经传的老者,居然一眼便看穿了事物的本质。

为防老者再胡言乱语,冷之期当即就拔出剑来,呼啸而去:“老儿可恨,坏我名声,今日定不能轻饶了你!”

周围议论纷纷,不绝于耳。

冷之期即便是傻子也听得出来几个意思,如不速战速决,任其下去,非把自己那点放不了明面上的事,全抖了出去。

若被老者当场彻底拆穿,众人静等他三日之后破功,那冷家堡必定会成为众矢之的,彻底沦为丧家之犬,被各大门派驱逐出中原。

剑势如虹,势如破竹,比对阵上官耀时更是猛烈数倍。

云长江却气势稳如泰山,一掌化剑石破惊,强大的真气凝聚成一把硕大的长剑,和迎面而来的实剑相碰到一起,平地一阵惊雷!炸在众人心头。

冷之期的长剑似乎不甘落后,带着浓郁的黑雾冲过重重虚剑影障向老者的面门而去。

“嗡隆隆”一阵厚重粗犷的剑鸣响起,那真气凝聚而来的长剑似乎有了实体一般,在冷之期的长剑欺近面门的那一刹那间,二者相撞到一起。

冷之期势头正猛的长剑瞬间蘼碎成飞灰,与此同时云长江由真气凝实的长剑也随之消散。

然,云长江的身影立时快如鬼魅,在冷之期还没有从震惊中抽回心神之时,其出手如电,快而准在他的几处大穴上来回穿梭。

但听一声惨绝人寰的哭喊,透彻云霄,在暗夜之中凄厉如傀。

冷之期的身体犹如泄了气一般,不停的收缩,四肢、以及面颊极速下陷,眨眼间便瘦得只余一副皮包骨头,有气无力的苟言残喘。

“阿期,你这是怎么了?”冷家堡堡主冷挚赶忙将自家儿子护在身后,慌乱而又惊骇。

但这个时候的冷之期全身除了瑟瑟的抖动着,根本再无余力回答。

冷挚痛心疾首,转头愤恨的目光对准了云长江,大吼道:“无耻老儿,手断阴狠,伤我儿根骨,着实可恨,我冷家堡誓与你不死不休!”

此言一处,冷家堡所有子弟全都拔剑相向,对准云长江,只待家主一声令下便奋起厮杀。

而云长江却只是冷笑:“此子心术不正,食了那邪教的三日增功丹,便以为下无敌也敢窥伺武林盟主之位,老夫只是替他化去了他体内残存的丹药之力,以免伤人伤己,若是此后修养得当,他日还是有机会重修剑道,老夫没有伤其性命,亦是手下留情!你若真想与老夫不死不休,老夫亦不怕尔!”

云长江的声音,洪如泰钟,字字诛心而论。

一时之间全场更是哗然,窃窃私语不绝于耳,正派人士居然与邪教私下达成交易,慈败类怎能容之。

冷挚闻言色变,其虽算不得十分撩的家主,但到底还是有几分明辨是非的心智,在众怒难平之下,当场单膝跪拜,诚挚无比:“冷某出言不逊,着实该罚,多谢前辈手下留情,此逆子定当带回去严加管教,从即日起冷家堡便迁回垄北,此后再也不入中原地带。”

言罢!抱起冷之期,带着族中弟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此处。

乘兴而来,狼狈而归,冷家堡此番也是彻底被冷之期一个不孝子给连累了。

冷挚一行人刚离去,现场一片呼声震,纷纷扬言拥戴云长江为新任武林盟主。

然,云长江只是苦笑的摇了摇头:“我之逆子所犯罪业延续至今,吾无一日心得安宁,亦是无能为力。如今吾之孙儿又承其父业,祸乱江湖。吾要坐上这武林盟主之位,岂非贻笑大方,死后亦无法面见擎兄,惭愧!惭愧!”

一番辞,在南宫厌听来很是不屑,撇撇嘴对公子期声嘀咕道:“他可倒会装好人,一身清闲隐匿乡间倒卖茶水,既然不想坐着武林盟主之位,何必又突来这一遭,倒让人觉得伪善了些。”

“胡什么!”公子期声呵斥了一声,低低道:“毕竟是老前辈的亲子亲孙,能做到这个份上,亦是不容易,难不成逼他大义灭亲不成?”

“哼!我若是他,要么就老老实实的倒卖茶水,要么从一开始就管教好子孙,今无缘无故来这一出,倒叫人费解!”南宫厌不赞同道。

公子期听了她这一番自言自语,微微一笑不再与她争辩,既然这里已经无事,不若就此离开。

眼神示意南宫厌随他离开,南宫厌即可会意,手扯住公子期一侧的衣角,回之一笑,二人便向人群外走去。

“妖女留步!”云长江突然眼眸收缩,手掌凝聚出一股乳白色的气流。

乳白色的气流极速的向南宫厌离去的方向伸展过去,南宫厌只觉身形微滞,还没有反应过来,人已经随着气流瞬间倒退了回去。

再停下脚步时,脖子被一只苍老锐利的大掌扼制,呼吸瞬间提不上来,脚下胡乱的踢腾了几下,便无力的瞪大眼睛泪眼婆娑的望着冲将过来的公子期。

心脉受损得厉害,即便是惊魑剑出鞘,亦是没能斩断云长江的那道乳白色真气之锁。

“前辈手下留情”公子期几乎在一瞬间便疾速而至,眸光闪现出一抹心疼,恳切道。

云长江似乎是不打算买账,冷哼一声,手下的力道却又是加重了几分:“妖女惑乱江湖,今日不除之,他日必定会故技重演,我大千江湖绝不容忍邪教之人肆意祸害。”

眼看着南宫厌的双眼开始慢慢涣散,公子期心急如焚,再也顾不上仪态,承剑单跪:“望前辈留她一命,晚辈保证,从即日起江湖中再与通灵圣女。”

“放了她不是不可,若你答应老夫一件事情,老夫倒可以考虑考虑”云长江双眼眯起,居然提出了要求。

有条件!看来云长江并无伤人之意,公子期略放心了下来:“前辈请讲!”

“替老夫接了这武林盟主之位”云长江混浊的双眼划过一道精光,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