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伯的死,南宫厌若不伤心,那就太绝情了些,眼睁睁的看着那慈祥温和的长辈就这么得死在自己面前,一半为她,一半为云无兮。

南宫厌好恨^云长江太绝情,恨云无兮太无情,很公子期太重情,恨自己太自作多情。

慢慢抬起头来,南宫厌的眼睛无神散乱,机械的转过头来望向公子期,目光黯然无光,犹如蒙了层灰黑的尘埃,溢满了忧伤,与她往日的满不在乎、没心没肺大相径庭。

“厌儿,不要再受他蛊惑,相信我,有我在,定不会再让你孤单一人”南宫厌走到这一步,公子期的原因占多数。

若没有在槐下坡强行将她待回千里烟波处,她就不会受烈火焚身之痛,就不会受制他人,就不会彻底会与他形同陌路。

公子期悔了!他本就不应该禁锢她的性。

可是每次看到她笑靥如花的笑颜,他总是控制不住的想要占有这一切的美好,他生命中的前二十年都是在孤独中承受一切的不喜,而南宫厌略带坏坏的撩拨,似乎成了他沉闷的个人世界中的一道曙光,这样一个禁锢森严的城堡,太渴望欢声笑语来撩拨。

没人能看得出来清雅端方的他,内心居然是如茨迫切被一个坏女人勾引。

而南宫厌就是这个坏女人,撩拨了他就想跑路的坏女人,心中激起的涟漪怎能放下就能舍弃得了?这个女人他要定了!

肥硕、笨戳的雪蚕从云无兮指尖慢悠悠的爬了出来,在云无兮似笑非笑的眸光中,拼了命的爬向南宫厌。

手腕处微凉,雪蚕末入南宫厌体内,本茫然无错的双眼突然绽放溢彩,在漆黑的夜里发出灼人双目的紫瞳之光,妖异而又华光溢彩!

“物归原主”云无兮揉了揉南宫厌还在发呆的脑门,微微一笑,带着几分凄凉:“脚下的路由你自己来选择,愿你遵从本心!”

起身,潇潇洒洒,双手环胸而立,云无兮笑着看着周围的一切人或事物,若是在赌!他从来可没有输得习惯。

紫瞳华光又在一瞬间收敛后,南宫厌双手撑地站起身子,手上沾满了泥巴,犹不在意,目光逐渐清澈见底,暗黑如深潭之水的双目里全是讽刺:“公子期,我们不是一路人,强行凑到一处,伤人伤己!今日一战不可避免。”

“云无兮只是在无底线的利用你,厌儿X到我这里,我真的不能没有你,我们现在就一起回南疆好不好?”

公子期心中激起难以言喻的酸痛,云无兮欺她利用她,而她却依旧甘愿被其蛊惑,一切真的无法挽回了吗?公子期放低了姿态,江湖不是他一个饶,他愿意为她任性一回。

“蚕百丝,丝丝系万情,一丝一情结成网,有情无情皆入我绝情阵下——”南宫厌口中轻念振振有词,对公子期的话却是充耳不闻。

随着震词,一句句从南宫厌口中念叨了出来,本想微亮的空,瞬间又恢复到一片漆黑,所有的光线一致被压在深渊最下层。

银光乍现,无数条若隐若现的蚕丝就像幽冥鬼索般,无形之中缠入每个人心头,斩不断、也拔不掉。

众向惶恐,银白色的蚕丝带着淡淡的忧伤渗入内心深处,激发出隐藏在内心最深处的悔与恨,这里人人平等,人人皆是情之奴隶,挣扎不得,看破不得。

所有人都将沉浸在雪蚕为其量身打造的——梦幻百转!

被千丝万丝缚起,飘荡在半空中,犹如提线木偶。

鲜血从指缝里流出,正逢晨曦微露,晨阳不烈。

南宫厌的身影摇摇欲坠,望向远方沉穆的山头头,下意识的拂袖遮住眼睛,这一刻的阳光好生刺眼。

有情无情皆入绝情网,一网通情,布网之时,布网之人亦不能置身事外。

入眼所见,亦真亦假,似梦似幻。

月白身影就在眼前,蹙眉凝望,清冷绝皆。然,淡淡忧伤萦绕心头,双手张开,似乎在等谁入其怀抱。

逆着晨光,南宫厌走了过去,贴近他的腰身紧紧拥抱,公子期张开的双手不知不觉回拢,这一刻他是清醒的,亦有把握破开这重重迷麞,但他亦清楚,他不能这么做,她亦明白,他不会舍得那么做。

本命心蛊已然回归,南宫厌却还是以燃烧心神为代价,为的什么?无非就是能让云无兮全身而退。

“帮我”南宫厌的声音嘶哑的更甚,带着点点祈求,一双眼睛魅而柔弱,莹莹光点、含泪欲泣。

公子期苦笑,指尖碰触到她眼角的泪滴,不复温热,带着些许微凉。

他能选择不帮么?不能!

云长江所作所为皆是为他铺路,虽不是他心之所愿,单单这份真心却不是作假。

如此不拖拉的狠决,只是对南宫厌,亦还有云无兮却太过残忍了些。

“好”最终是把姿态放到了最低致,跌落尘埃,公子期应了一声,低头在她耳畔轻喃:“此后一别,我再也不会去寻你,好自珍重!”

推开怀中的人儿,公子期微微一笑,绝美倾城。

指尖划过一丝寒芒,萦绕了一圈,最终在缚住云无兮背后的蚕丝上凌厉斩断。

云无兮的身子在凌空落地之时,被公子期蹙眉接住。

公子期的面色不佳,云无兮的面色亦好看不到哪里去,此时的他依然沉浸在梦幻之中,皱着眉头细细不不知道胡言乱语着什么,让人听不真牵

扛起还算安分的云无兮,公子期一言不发的向山谷深处走去,南宫厌强忍着翻涌欲吐的难受,一股腥甜在口中蔓延开来,略一咬牙,架起身侧的通灵教主晃晃悠悠的跟在他身后。

晨曦中的阳光渐浓,一路踉跄、挥汗如雨。

露水混合着汗水,着实难闻。

在南宫厌即将累得瘫倒在地之时,公子期停下脚步,一把将云无兮丢在山道的草丛中,回头道:“我走了,剩下的路,你自己决定!”

公子期目光灼灼,南宫厌自是听得明白他的意思,然恐怕还是要让他失望了。

低着头,盯着脚尖,南宫厌只是声的应了声:“嗯!”

没有挽留,亦没有随他而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