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过来做什么?”慕绾绾一见他过来就生气。
她被人围攻成那样,他不但不想法子解救她,竟还在一边开玩笑附和,她忍不住抬手想掐乔明渊。
乔明渊握住她的手:“你怎么不告诉她们,马上就有好消息了?”
“你再说,我跟你急!”慕绾绾怒火冲天:“都说了太早生娃对身子不好,你想要我的命你就直说。”
“怎么那么大火气……”乔明渊被吼了,揉着耳朵小声嘀咕,忽而心念一转,附耳过去:“你昨儿就说肚子有点不舒服,该不是你小日子来了吧?”
“嗯。”慕绾绾点了点头。
她今儿起来就发现不对劲,月事来了,只是要帮忙做席面,她也不是个娇气的,便没告诉他。
乔明渊脸色一变:“那你方才还碰冷水!”
他将她的手抓过来擦干,放在怀里捂着:“瞧瞧这一双冰爪子,都冷成了什么样子!一会儿不准去洗碗洗菜了,回家去歇着吧,我跟阿奶说一声。”
“哎呀,这等小事,有什么好说的,你要大家伙儿都笑话我?”慕绾绾忙拉住他。
见她不肯回,略想这样也不好,乔明渊又道:“那你手里的活儿别干,你去灶台那边站着,那边暖和,看他们要什么东西,你帮着递递就行。”
“成。”慕绾绾怕了他,应了下来。
两人一前一后的从屋后回来,乔明渊回到乔族长身边,继续招待客人,一双眼睛却始终长在慕绾绾身上,看到她果真去了灶台边帮着搭把手,没再去碰那冷冰冰的水才觉得放心了一些。
旁人少不得调侃他:“童生老爷这是想媳妇了吧?”
“也是,明渊年纪不小啦。”有人笑:“我跟他一样大的时候,都快当爹了!”
“明渊,什么时候让你爹抱孙子呀。”
乔明渊笑着回应:“快了,快了。”
“快了是什么时候?”人家不死心,偏偏要追问彻底。
乔明渊不语。
快了就是,媳妇同意圆房以后。
不过,娶妻七个月,至今还没碰过媳妇这种事情,他是绝对不会说给这些大男人听的,知道的当他乔明渊是个疼老婆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那方面不行,到时候给他传一个乔案首是个X无能,他可就冤死了。
乔家的流水席摆了三天,谁来都可以吃,听说这案首是平遥府的第一名,十里八乡的读书人都来了,不为那一口吃的,是来沾沾案首的喜气,期待自己来年也能考个功名。明阳学馆的人也来了不少,到底是同窗,且乔明渊还入学不久就有这等成就,这些人是打心底佩服的。
下河村的人自然不必说,家家户户都来捧场,端得是热闹非常。
三天席面下来,乔明渊的名声也一下子响彻了清水镇甚至是易县,谁不知道下河村出了个平遥府府试案首,此人年纪不过一十七岁,就连夺县试和府试第一名,论谁说起来都要竖起拇指,道一句后生可畏!
但这三天也是真的累。
不单单说忙前忙后招呼人的慕绾绾累,就连光是站着笑脸迎人的乔明渊都觉得腰板快不是自己的了。
晚上抱着自家媳妇儿,他心疼得恨不得自个儿替她难受。
但到底是喜事,若说不办这个,族里人都要说他乔明渊不给面子,怨气归怨气,到底还是坚持了下来。
卫轻轩没来凑这个热闹,倒是鸣回来了。
小子来了就不想走,赖在乔家呆了一晚上,终于还是不放心卫轻轩一人在家,抱着一包吃的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那幽怨的小模样,任谁看了都怜惜。
所以,三天流水席一过,顾不得生意,草草休息了两天,慕绾绾就催促乔明渊带她去卫轻轩那儿了。
见了人,鸣回就高兴得团团转,拉着慕绾绾直接去了灶上。
“臭小子,就想着一口吃的!”慕绾绾气愤得直戳他脑门:“亏得我还以为你是想我了,巴巴的忙完了就赶紧过来。”
“我想你的,也想你做的好吃的。”鸣回赶忙纠正。
慕绾绾肩膀一转:“我信你个大头鬼!”
“你就信我这一回!”鸣回竖起手指,一双眼睛咕噜噜的转,看着慕绾绾跟前的锅:“这是做的什么呀,闻着酸甜酸甜的,怪好闻的。”
“这是咕噜肉。”慕绾绾笑道:“一会儿等着吃吧。”她说着话,从怀里拿出一些铜板递给鸣回:“去,找你们村那老张头打些酒来,一会儿让你师兄跟老先生喝两杯酒,让老先生高兴高兴。”
卫轻轩不用喝酒就很高兴。
他的关门弟子第一次下场,就给他考了两个案首,这可比他亲自下彻有成就感。他捋着胡须,越看乔明渊越觉得满意,只差仰天大笑:“我卫轻轩的徒弟就是厉害!”
两人在屋子里说话,乔明渊忍了许久的话,终于一口气全吐了出来:“恩师,你教弟子的那些的确好用,弟子在考试的时候才发觉,恩师平日里的点拨是何等重要。光是府试那一道四书题,若没有恩师指点,弟子恐怕要琢磨很久才会想到要这样写。”
“你本身就很聪明。”卫轻轩笑道:“我只是个引路人罢了。”
“恩师,你真的从来没考过科举?”乔明渊有些半信半疑。
卫轻轩摇摇头:“没,老头子出了不少题,考嘛,从来没考过。我也不需要用科举考试来证明自己的实力。”
“恩师出身世家,自然跟弟子不同。”乔明渊点头。
同时,他的心底十分震撼。
早就知道卫轻轩厉害,是出过科举题目的人,方才他拿府试的题目问恩师,恩师给他的答案更比他的还要让人惊艳。
他想,或许自己这辈子运气真的不错,先得了贤妻,如今有了良师!
上天眷顾他,他理应很珍惜!
卫轻轩笑道:“也没什么不同,都是一样的鼻子眼睛。要说不同,那只是世道的不同罢了。”
他摇摇头,语气里有些感叹:“要是我不是出生世家,未必能赶得上你的成就。”
卫轻轩自认为自己并非是一个聪明绝顶的人,他比寻常人更多的坚韧和通透,因此,掌握着世家的资源,才能取得今日的成就。如果不是他的身份,让他跟乔明渊易地而处,他未必有弟子的这份才智。
“弟子没有什么成就,如今只是中了个童生,未来的路还很长。”乔明渊道。
卫轻轩挑眉:“怎么,怕了?”
“也不是怕了,只是担心会让恩师和绾绾失望。”乔明渊实话实说。
这些天在家,亲眼见着家里人因为他考上了童生有多欣喜,族里的寄托和期待,就好像一座山压在他的心头。如此一来,他就觉得肩膀上的担子更沉重了几分,压得他几乎走不动路了。
卫轻轩看他:“人之所以会失望,全是因为有期望。你若是担心,不妨问问你在意的人对你的期望是什么。就好比我,你唤我恩师,我要对得起你这个恩字,断然不是希望你考个功名而已。明渊,你很聪明,将来的成就定然不低,比起功名来,老师更希望你是一个好人,将来做官的话,能做个好官,造福天下百姓。”
“恩师的期望真的很重。”乔明渊愣了愣。
卫轻轩哈哈一笑:“不然呢,你以为我随便会收个弟子?”
乔明渊默然不语。
卫轻轩笑了片刻,又道:“不过,你现在也不必想这些,人总说尽人事,听天命,先尽了人事,而后随遇而安,方不为名利所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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