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别当着女儿的面说这些。”丁宝林蹙眉。
丁诗华心里还是委屈的,红着眼圈说:“大概天意如此,女儿在爹娘跟前多留两年,爹娘别嫌我烦就成。”
“怎么会……”丁夫人心疼极了,搂着女儿连连宽慰:“娘疼你都来不及,怎么会烦你呢?”
这里说着话,外面却站了个人。
却是董路。
他定定的望着屋子里,心头一时间百转千回,想冲进去跪在老师跟前许诺,又觉得自己人微言轻,他握紧了拳头又松开,松开又握紧,表情亦十分纠结。他的思绪飘出去很远,没留神丁诗华不知何时出来了。
她看了他一眼,问:“董师兄,你来找爹爹有事?”
“噢噢,也没什么事,就是……”董路一下子回过神,略有些慌乱的擦了擦手:“我,我路过。”
丁诗华目光沉静的看着他。
他被这目光瞧着,心底更见柔软,不知从哪生出了无限的勇气,他往前走了一步,隔得近了些许,能闻到她身上好闻的梅花香:“师妹,你若愿意的话,你等我一年,今年我一定能考中功名,回来向你家提亲!”
董路说罢,快速的往后退了。
丁诗华已目瞪口呆。
他不敢听她亲口说什么,急急的转身跑了。
她瞧着他慌慌张张跑远的背影,后知后觉的明白他方才说了什么。她……竟在退婚后被人表白了??
“呆子。”她低声说,脸颊晕红。
田家退亲的事就这样过去了,丁宝林再是意难平,终究还要带着弟子们到通山书院去读书,事情提上日程,丁夫人和丁诗华却不能跟着同去,家中还有老母亲要照料,丁夫人要回清水镇,丁诗华却留了下来,同慕绾绾做个伴。
二月中,丁宝林带着五个弟子一起去了通山书院。
通山书院在岳西省的省城洛平府,位于洛平府城外的通山顶,平日里就是关起门来做学问的好地方,数百年来,,朝廷官员多与之有联系,是大盛数一数二的顶尖学府。
因为这个关系,通山学院入学的起点很高,必须是秀才才有资格上门求学。
每次院试完毕,都有无数的秀才到通山书院,通山书院的统一入学考试设在三月初三,通过入学考试才能准许到书院读书。
另外,通山书院有不不成文的规定,但凡入书院求学,一律宿读,不准带书童侍卫,进了书院,需遵守书院的规定,若挑事生非,书院随时可以逐出山门。书院每两个月一次休沐,每次休沐十天,休沐后不能按时返回记一次过错,三次过错后也会被驱逐出书院,不得再来。
另有条条框框的通训几百条,学生需得铭记背熟,可谓严谨异常。
别看规矩多,可人家的好名声在那里摆着,每年上门求学的人还是多如牛毛。
卫轻轩舍不得关门弟子,临行前敦敦嘱咐:“通山书院自有长处,去了书院之后要潜心向学,不可造次。”
“弟子谨记。”乔明渊作揖行礼。
卫轻轩又道:“你跟在我门下学习也有一年多,你资质绝好乃我生平所见,又聪明通透,此去乡试定有好成绩。通山书院虽说是治学之地,但人心素来不易琢磨,你需收敛锋芒,勿要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另外,通山书院在朝中的官员众多,脉系之间的争斗也从不断绝,你能不卷入其中就不要卷入,若到万不得已,便选你师祖朱泽瑞一派。他为人正直,是个儒者。”
“是,明渊一定不会招惹是非的。”乔明渊点头如捣蒜:“恩师的吩咐明渊都记下了,明渊走后,恩师也要保重身体,等我考中了举人,再来向恩师讨论学问。”
“我在平遥府等你回来,届时摆酒庆功,你我二人不醉不归。”卫轻轩很高兴,连连拍着他的肩膀,目光满是赞赏。
乔明渊又去见了家里人。
乔松岳等人诸多嘱咐自不必说。
慕绾绾眼圈微红,关上房门来,两人抱了又抱,说不尽的知心话。
当夜一番激烈,事毕,乔明渊的额头抵着她:“等我回来最快也要九月了,你在家中乖乖等我,遇到事情解决不了的就给我写信,别自己强撑着。”
“我都知道。”慕绾绾嗯了一声:“你在外不用省钱,该打点的打点,该用的就用,我们现在不缺钱,我就盼着你平安归来。”
“你放心,我铁定平安回来,我还等着跟你……”他凑过去慕绾绾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慕绾绾红着脸捶打他的胸口,他抓住那双柔夷,笑着说:“是你自己说的,你要给我生个儿子。”
行李是慕绾绾帮着收拾的,除了带足衣服、银票这些,她还额外多放了些东西在里面,一一跟乔明渊说了用途,嘱咐他上考场的时候也带上,都用得到。乔明渊啧啧称奇,追问她哪里来的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有些是从空间里取的,慕绾绾便她推说是找胡商买的,乔明渊便点头说胡人的有些东西有可取之道。
“可惜大盛不允许同域外胡人通商,不然于我大盛百姓的生活有诸多方便。”
乔明渊感叹。
慕绾绾笑而不语。
第二天一早,丁宝林带着明阳学馆这次考上秀才的五人上路了。
他们一行人包了一辆马车,马车教程快,到洛平府也要三天。到了洛平府,就先去找家客栈换洗,收拾一番才去往通山书院。
车马劳顿之下,几人都露出疲惫之色,尤其是丁宝林,到底比不得弟子们年轻,他显得萎靡不振。到了通山书院山门下,还需要爬上山,这可差点要了丁宝林的半条命。好在几个弟子都很贴心,轮流替他背了东西,连拖带拽的才扶着人到了书院。
此时已是二月下旬,通山书院门口的大庭院里已经有了很多人,都搭着小帐篷住着,书院设了摊位答疑解说。
这是通山书院的惯例,等到开考才能放人到前院,在此之前,甭管哪里来的,都只能露宿在外。
但也有例外。
丁宝林整理了衣衫,给山门的斋夫递了名帖,斋夫打开看了一眼,便笑道:“先生请跟我走,朱长老已给各位安排了住处安顿。”
“多谢!”丁宝林连忙道谢。
乔明渊懂事的送上碎银,那斋夫客气了几句,便收下了。
一行人跟着丁宝林,随斋夫进了书院。
那大庭院里有些学生登时议论起来:“不让我们进去,他们怎么就可以进去了?”
负责答疑解说的略抬了抬眼:“那是通山书院长老的嫡传弟子,你要是有本事做嫡传弟子,也随时可以入内。”
说话的学生蔫了。
通山书院的学生又有嫡传和属修之分。属修就是前来求学的学子,也是书院里的夫子们长老甚至是院长教的,但并无拜师之谊,学满三年就离去,不得在书院停留;嫡传弟子则是在属修弟子里挑的,夫子们看中了谁,可以收做嫡传弟子,嫡传弟子可以在书院呆五年时间。
如果有幸被长老或者是院长看重,收做嫡传弟子,那一辈子在书院待着都是可以的。
不过,一般来说,长老或院长收弟子都十分谨慎,一辈子可能收不了五个,非才学出众者不可得。
书院长老的嫡传弟子啊!
一众学生羡慕不已。
乔明渊等人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在外丁宝林的名头是这样响亮,借着老师的威风,几个毛头小子切切实实感受到了特权带来的愉悦。
林则惜悄悄拐了拐乔明渊:“瞧不出来,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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