帏裳落下,马车很快就又迅速从邢筠倾的眼前闪过,直到消失不见邢筠倾才转身进府。
毓清宫。
偏殿,赫谨行看着碗里堆起的菜肴,却没有心思动筷子,耳边尽是他母妃的阴谋算计。
“大概明日,戚卫率就要带兵回京了,城外大将军已经布署好一切,也有你外祖的人帮衬着,行儿,你和母妃只需在宫里等着这胜利的消息就成。”沐颖书眼眸一闪,嘴角不可抑制的上扬。
“明日那么重要的事,母妃,真的不需要儿臣做些什么吗?”赫谨行心里也有一番盘算。
沐颖书笑笑,一手搭在赫谨行的肩上:“行儿,你该做的都已经做的很好了,剩下这一步,就交给你外祖和你姨丈。”
见沐颖书这样,赫谨行只能妥协:“也好,儿臣一切听凭母妃的意思。”
“来,行儿,别只顾着担心这事了,再不用膳这好好的饭菜都要凉了,明日所有的事情都在母妃的掌握中,绝不会出任何差池,行儿就安下你这颗心吧。”
“是。”赫谨行轻轻点了头,拿起了手边的箸子,犹豫了会儿,还是开口问道:“对了母妃,明日回京城的只有戚卫率吗?皇兄、还有乐宁公主他们人在哪里?”
“行儿,你是在担心太子明日会回京城吗?”沐颖书一瞟眼:“放心好了,你外祖的人都打探清楚了,明日回京的只有戚卫率和那一千将士,而大将军到时会带一万兵马出城围剿,又有你外祖的人暗中埋伏,戚卫率是难逃此劫的。”
赫谨行一皱眉头,他母妃越是的这么简单,他心里就越是害怕,之前他外祖不是没有派人暗中刺杀过他们:“母妃,外祖的人探回的消息就真那么可靠吗?皇兄和乐宁公主的下落都没能探得到,这会不会是皇兄设下的陷阱?”赫谨行故意这样问,好让沐颖书出实情。
“陷阱?”沐颖书点点头,但眼里还满是嘲讽与不屑:“行儿,你这么想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母妃和你外祖也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毕竟戚卫率在?安城待了太久,太子自又与谦王极其亲近,难保太子不会借得谦王的势力。但谦王什么德行你也知道,这么些年谁都不知道他的行踪,朝堂政事就更别提了,他从不过问一句,太子就算是现在想向谦王求助,那人也不是他想找到就能找到的吧。”
“可皇兄不一定偏偏要向谦王叔求助啊,还有崇德侯!母妃,皇兄有没有可能去过邛州?”赫谨行继续打探道。
沐颖书黛眉一扬:“去邛州做什么?行儿,你该不会不知道太子和他舅父崇德侯不和的事吧?”
“这个儿臣自然是听外祖起过,只是,崇德侯到底就皇兄这一个亲外甥,总不会真的不帮的……”
“那可不好,太子为了请崇德侯回京都亲自去趟邛州了,路上还差点没命,崇德侯却还在邛州坐得住。不过想想也是,自己的亲外甥为了一个亡国公主而和自己作对,换了谁心里能好受啊。”沐颖书扬起一个轻蔑的笑来。
“这……也不算是作对吧,只能是政见不和。”赫谨行解释一句。
沐颖书这才正眼看向赫谨行,严厉地训诫道:“行儿,你这是在为太子辩解吗?母妃可告诉你了,你可一定不能像太子一样,为了一个女子就和自己身边真正为你着想的人作对,明白?”
赫谨行抿着嘴,他的母妃太敏感了,他才了一句,他的母妃就开始教训他起来:“是,儿臣知道该怎么做,母妃不用这么时时刻刻对儿臣这些。”
沐颖书一听,怒火又忍不住上来:“你以为母妃愿意吗?那还不是都是因为你自己?你别以为你最近在朝中做的事情本宫都不知道?你外祖那么做全都是为了帮你,你倒好,处处和你外祖作对!”
赫谨行的神色顿时也黯了下来:“母妃,儿臣了不少次,儿臣那样做只是为了能安抚那些朝臣的心,乐宁公主的身世这件事是绝不能扩大的,万一让凉国那边知道了,这就是一场无可避免的战争!而事实上,儿臣最先也不赞同母妃和外祖这样的做法!”
“你什么?”沐颖书的目光骤然凌厉:“行儿,你这是在怨怪母妃和你外祖了?”
感受到身边一股巨大的气焰向自己压过来,赫谨行也不敢再对沐颖书些什么:“儿臣不敢,儿臣知道母妃和外祖这么些年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儿臣。”
“你知道就好!别只嘴上这样,心里却怨我们才好。”沐颖书冷哼。
赫谨行不再想继续这话题:“所以,母妃和外祖是真的不清楚皇兄的下落?母妃,儿臣觉得事情怕不会这么简单,万一,皇兄明日突然出现在京城了如何是好?”
沐颖书没有立刻就回答,亲手给赫谨行盛了碗汤放置在他面前:“行儿,你所担心之事,外祖早就已经想过了,放心,即便太子回了京城,这皇位依旧是你的,他拿不去的!”只到这里,沐颖书就没有再了,再多了她也不会透露,到底是她的儿子,她哪里猜不到他的心思?
又一次在毓清宫不愉快的用完了膳,赫谨行转眼一出来了毓清宫的大门,就让海全快去备了马车。
一路向崟临门的方向走去,只见不远处的钟离彦然正向这边走来。自从他皇兄离宫后,赫谨行就鲜少听到钟离彦然进宫的消息,而这次他进宫来,想是有重要的事发生了!
“谨行见过世子。”赫谨行率先上去与钟离彦然打招呼。
钟离彦然看着自己面前的人不禁一愣,他还没想过赫谨行会主动来与他搭话:“不敢,是下官见过二殿下才是。”
“世子客气了。世子,谨行想向世子打探件事。”赫谨行道。
“二殿下请。”
赫谨行问道:“谨行想知道皇兄现在何处?”
赫谨行的问题又让钟离彦然愣住:“太子殿下和乐宁公主离宫赴豫国国宴,至今有两月多了,想来也就这一两日就会回宫了。”
钟离彦然的回答中规中矩,赫谨行挑不出哪里不对,但是和他刚在毓清宫得到的消息并不一样,当然他也知道即使钟离彦然什么都清楚,也不会告诉他的。这样不被人信任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赫谨行苦苦笑道:“世子,谨行向你打听皇兄的所在之处,并不是想伤害皇兄……谨行还有事要出宫一趟,便不打扰世子了。”
看着擦身而过的赫谨行,钟离彦然也立刻就转过身,犹豫再三后,对着那略显孤寂的背影轻声道了一句:“太子殿下现在很安全,二殿下可以放心。”
听到这句话,赫谨行的脚步一顿:“谢世子告知。”随后,便大步地离开簇,两月多来他日日夜夜祈祷着皇兄能平安回到京,刚在得到了钟离彦然的那句话后,他的心总算是能落下了,只要他皇兄是安全的,那就一定能应付得了现在朝中的一牵
钟离彦然原地站了许久,今日是赫谨行第一次主动上来和他话,还是问他皇兄的事情,原本他是可以不回他的,但近些时日来,他也算是帮了他们许多,他看得出来,赫谨行还是不愿看到承玙有危险的……良久,钟离彦然长叹了一气,心里对赫谨行不无惋惜:要怨,他也只能怨他那个母妃了,还有他的外祖……
姚府。
前厅里,赫谨行看着厮给自己倒的第三杯茶:“你们姐一般都几时回府?”
厮摇着头:“这个不好,我们姐有时申时不到就回府了,有时又亥时都还在外呢。”
赫谨行不由又探头向府门看去:亥时都没回府,难不成他真要一直在这等着不成?
一旁的海全一听后,忍不住嘴碎一句:“亥时都不回府?姚姐为大家闺秀,深夜还在府外,你们大将军都不管管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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