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那位少侠气度不凡,一表人才,与你十分相配。而且我还瞧见了他骑的那一匹红马,那可是马中极品,这就明他一定是个富家公子,你要是与他成了,那我们鹿家也算是飞黄腾达了,到时候就不用再为你弟弟的药费而担忧了。”
鹿斐儿听言却挣脱了她娘亲的手,面色平静,语气中还有那份掩藏不住的失落。
“娘,方才纪淮大哥都了,他已经有了心仪之人。”
“傻丫头,有心仪之人又怎么了,他不是还没婚配么,只要他还没有成亲,你就还有机会,所以千万不要妄自菲薄。想当初,你爹也有一个念念不忘的故人,可是最后不还是被我像驯马一样驯服了么?所以这世上的事情,只要有因无果,那就都没成定数,但若是已经有因有果,我们也绝对不要做那坏事的人。”
鹿斐儿默默的听着,想要迈走的步子,在这一刻又停下了。
只要有因无果...便还有机会么?
“欸,我之前帮你相过那么多门亲事,可你倒好,非要扮丑装病整些幺蛾子出来,甚至还被人家下了聘礼的给退了婚,导致现在整个羌勒都没有一家敢要你。这次我见你对这位少侠并不一般,所以你一定要把握好机会,趁早将你自己嫁出去,那样也就不必跟着我们再四处奔波过日子了,若你以后真的麻雀变凤凰,只要别忘了你弟弟就校”
斐儿的娘亲不知不觉着,竟然红了眼眶,这一次她不再是嘹亮的大嗓门,而是温柔如清风一般的语气。
随后她轻轻拍了拍斐儿的肩,然后便转了身,朝着帐篷外的羊圈走去。
鹿斐儿站在原地看着娘亲辛劳的背影,好一会儿之后,才背上了自己的弓弩,然后缓缓地踏出了步子。
偏近午时,太阳就大了好些,草原上的霜露开始渐渐消散,山巅上的云雾也褪去了不少,远远地看着,好像已经能看到山巅高处那一片片亮丽的鲜红。
纪淮与鹿斐儿并肩走着,空气当中沉默的很。
其实纪淮本来就不是多话的人,就算与阿锦在一起他都很少会找合适的话题,而鹿斐儿却一直想开口,但又不知该从何起。
终于,她还是鼓起了勇气,趁着一阵迎面而来的风,轻轻开口。
“纪淮大哥,你你采药是为了救人,难不成你要救的,就是你的那位心仪之人么?”
鹿斐儿时有些心翼翼,其实她也不过是猜测,毕竟她觉得能够让纪淮大哥不远千里,不顾危险,并且如此急切去寻药之人,肯定是于他而言十分重要的人吧。
可是纪淮却沉思了,他缓缓地吸了一口草原上的清新之气,养了养神。
“不是...但...也能是。”
这样的回答,倒是让鹿斐儿有些听不懂了。
虽纪淮最初来羌勒,只是为了给落相宜寻救治痨疾的药材,可是如今他的心底,好像有了更重要的事。
当他知道如今阿锦的爹已经病亡,她的兄长也已经施了死刑之后,他原本一颗平静的医者之心,就开始不再平静了。
他时刻都想着阿锦为什么会忘了这一切,想着这几件大悲之事为何会如此蹊跷,想着若真是那?王一手算计,那阿锦如今又该如何做?
他不愿意见阿锦痛苦的模样,所以他一定要救她。
羌勒的扶郎花根,有调理内里,愈合血气的功效,不仅仅能够治理痨疾,可能还可以救活已死之心。他清楚地记得阿锦过自己喜欢扶郎花,所以羌勒只要还有扶郎花在,阿锦心中的那片盛景定会永恒不灭。
“纪淮大哥心仪的那位女子,一定十分动人吧。”
鹿斐儿的时候,眼角带着笑意,她好似无谓的一句,但其实直击内心深处,将自己的心底烧得滚烫。
“她同你一样,也是羌勒女子。只不过于我而言,她就像羌勒夜空中的星星,只能够默默的观赏,却永远触不可及。”
鹿斐儿在纪淮的这一句当中,读出了一些悲凉的意味。
虽然她还是不太明白,但是她心底却觉得,纪淮大哥一定十分深爱那个女子,即使他的是触不可及,但是好像这当中也没有裂缝,能够让自己乘虚而入了。
他们花了好大的功夫终于登上了那座羌勒最高的山巅。
当纪淮看到成片成片的扶郎花时,还是彻彻底底的惊叹了一番。
原来阿锦喜欢的扶郎花,真的同她的一样美艳动人。
他们采摘了好些,一直等到了夕阳降至,才决定原路返回,可在返回之前,纪淮还驻足了一会儿。
当他站在悬崖旁,看着万丈之下奔腾的溪流,霎那间就想起了那一日阿锦被白致昇逼落坠崖时的场景,那样的危机之时,他终于在坠入江河之中将她紧紧相拥。
她是那样一个勇敢的女子,能够为了自己的信念,奋不顾身的一跃而下。
可是纪淮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站稳的这一座高耸的山崖之上,我也曾痴痴地望着下面湍急的江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