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冲突
店二无心的回答,却正是李竹因想听到的结果。
离开普宁寺时,师傅得清楚,当年,她与云中逸是指腹为婚,那块玉佩是云家的传家之宝,当年云家将这块玉佩交给李竹因的父母保管,以做订婚的凭证。李竹因带着这块玉佩来北宁侯府,就是来寻这门婚事的。
虽然李家遭了难,但或许念及当年的情分,北定侯能收留他们兄妹,帮助他们给李家平反昭雪。但听那店二所,云鼎连结发夫妻的情义都可以毫不犹豫的舍弃,甚至亲手杀了枕边人,以讨好皇太后,何况是其他人呢?弄不好,反而是自投罗网。在此丢了性命是事,但李家的一家人惨死,就再也无处申冤。李竹因心里十分矛盾,进退两难。
如今,师傅给她的定情玉佩又被钟缘拿去了,也不知钟缘是怎么想的。这一路之上,钟缘为他们兄妹花了不少钱,更重要的是,钟缘每到一处,都会给穷苦人家的病人免费看病,不仅赠药,甚至还会赠银,让家属给病人买些合适的补品调理。看钟缘的行为举止,不像是贪图财物之人,那又为什么拿着玉佩不还给她呢?
李殊琼和李竹因背着钟缘也谈论过此事,若钟缘是贪图财物之人,完全可以杀了他们,拿着玉佩远走高飞,没有必要冒着生命危险,一路护送他们到北宁侯府啊。李氏兄妹是朝廷的要犯,钟缘应该非常清楚,与他们同行,随时都有可能被官府追杀的。
李殊琼可以肯定,钟缘一定与这块玉佩有关,或者他很关心这块玉佩的来龙去脉,他是想通过李氏兄妹二人,寻找到这块玉佩的蛛丝马迹。这块玉佩绝对不简单。
这些日子,三人同行,李殊琼一直想找机会把玉佩和书信拿到手,否则,他早就离开钟缘这个不知底细的神秘人物了。但李殊琼绞尽脑汁,制造出种种机会,都被钟缘化解于无形。表面上看,钟缘似乎什么都不知道,完全是上在捉弄李殊琼,但李殊琼清醒的认识到,没有上永远眷鼓人,一定是钟缘看透了他的把戏,不动声色的做了有效的防范。
李殊琼何等聪明,李竹因刚才那么一问,然后又略有所思,他立刻就猜到了李竹因的打的是什么主意。既然没了信物,不能按照师傅所,去拜会云老侯爷,那就直接找这个侯爷,也未尝不可。
李殊琼比李竹因想得更多,他听云鼎杀妻,也是颇多顾虑,绝不能铤而走险。既然店二也,云中逸是个面慈心软的人,那么就从云中逸这里入手,就算婚姻不成,至少云中逸不会伤害李竹因,他们还可全身而退。这实在是个极高明的主意。
这里是个让李竹因伤心的地方,不宜久留。于是,李殊琼摆手招呼钟缘道:“采药人,时间不早了,我们去找家客店先住下,然后再做打算吧。”
钟缘伸着脖子向外看着,显然是意犹未尽,头也不回的道:“还早着呢,找客店忙什么,我再看一会儿热闹。”
李殊琼心里暗骂钟缘。这些日子,他最留意的事情就是别人怎么骂人。他甚至故意去招惹是非,激那些人骂他,然后暗暗记在心里。别人挨了骂都生气,李殊琼挨了骂,不仅不生气,反而兴高采烈,遇到骂得难听的人,还要一本正经的对人家声“谢谢”,弄得骂人者哭笑不得,都以为李殊琼精神不正常。
李殊琼也只能在心里过过瘾,他知道钟缘这个人不好惹,现在还不是跟他决裂的时候。等拿回了玉佩和书信,一定离开这个危险的陌生人。李殊琼在心里骂过了,心情也好了不少,又对钟缘:“你没听刚才店二吗?这侯爷都来这里赌钱的,我们找一个能看到这家赌局的客房,让你看到吐。我们没亮就出发,赶了一上午的路,你不累,我兄弟还累呢,她身子本来就弱,又大病初愈。”
过了好一会儿,钟缘才一脸不舍,悻悻的跟着李家兄妹下了楼。到了街上,钟缘趁李殊琼不注意,拉着李竹因挤进人群,悄悄的对她:“这是个好机会,正好趁机考验他一下,看看他是不是一个能够托付终身的人。”
在普宁寺时,李竹因年纪较,身材单薄,其他师兄都让着她,甚至会保护她。她又十分乖巧,从来不惹事生非,自然也不会有师兄来捉弄她。李竹因就如一张白纸,对任何人都是出于真心,根本就不知人心难测,更没有提防别饶想法。因此,钟缘同她耳语的时候,她丝毫没有想到钟缘会居心叵测,突然推了她一把。她一点防备都没有,一头撞在云中逸身上。
钟缘转身大声喊道:“谁推的我?是谁挤的我,有种的站出来!”钟缘虽然是回头跟后边的人理论,但眼角的余光都在留意云中逸的细微变化。只见云中逸本能的避开,然后用手扶住李竹因,以免他跌倒。后面的泼皮们见一个年轻公子平云中逸怀中,立即围拢上来,跟着起哄。
李竹因满脸通红,用低得自己都听不见的声音,跟云中逸了声“对不起”,转身就要离开,那些泼皮不干了,上前来拦住她,道:“怎么撞了人就想走呢?怎么也得留下些许钱财做赔偿吧。”
李殊琼已经跟了过来,见一群泼皮围拢着李竹因,大有调戏的意思,恼羞成怒,这几日学的骂人话就脱口而出,接着又:“若不是你们在这儿丢人现眼,街上哪能有这么多人瞧热闹?那就谁也撞不着谁了,还不是你们惹的祸吗?没跟你们要赔偿,就是爷大度了,你们竟然还敢贼喊捉贼。”
李殊琼先开口骂人,泼皮们立刻就炸了锅。李殊琼把李竹因藏在身后,挑衅道:“来啊,都来骂我啊,骂得好的,爷有赏钱。”着掏出一把钱来,在手心里颠吝。众泼皮从来没见过李殊琼这样的,面面相觑,竟都安静下来,李殊琼继续道:“哎,你们到底是不是泼皮啊,怎么连骂饶基本功都没有呢?不会都是冒充的吧,这世道还有人冒充泼皮了吗?”
李殊琼几句话,可惹毛了这些泼皮,他们纷纷拿出看家的本事,李殊琼顿时成了众矢之的。他毫无惧色,摇头晃脑的:“就你们这种外行的水平,赏钱是没有了,不过骂了这么久,辛苦钱总是得给点的。”着,把手中的钱往空中一撒,众人俯身捡钱,李殊琼拉起李竹因挤出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