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八年十月三号,我是记住这个日子了。
“啊——”这是我发出的声音,太他妈疼了。
血马上顺着裤腿流了出来。
“啊——”这是马姐带着哭腔的声音,她看着我流血的腿,眼泪马上掉了下来。
这回好,王红和她老公也不吵架了,都消停了。
我被送到医院,不多不少,缝了八针,够倒霉的。
把王红老公杀了的心都有。她老公这个王八蛋,把我划伤之后酒也醒了,趁着大伙儿送我去医院的空挡直接跑了,又和上回一样,跑到火车站坐上火车直接回了铁岭。
从医院回来躺在床上,身边有马姐和王红。
“那个王八蛋,打电话关机,不知道死哪去了,他这是怕了,怕抓进去。”王红恨恨地说。
马姐红着眼睛说:“这就是总厨,要是别人早报警了,不抓他还留着他。”
我说:“行了,也没啥事,小伤,你俩儿也挺累的,折腾半宿,回去休息吧。”
“都怨我,要不是因为我------”王红内疚道。
冲她笑笑,说道:“王姐,没啥事,这都是该着,再说跟你没关系,又不是你捅的。”
“要不是你伤的就是我,你这是替我挨的。”她说。
“我这不是英雄救美吗,没事了,回吧。”我笑道。
感觉麻药劲儿有点过了,小腿开始一跳一跳地疼。
马姐看看表,说:“这都快十二点了,王红你回去吧,我在这看一会儿,也缝上针了,没啥事。”然后又道:“回去别想那些没用的,事都过去了,还有那大个孩子呢。”
王红看看我,我冲她摆摆手,她说明天再来看我,然后回了。
“疼吗?”马姐坐在床边问,一脸担心的表情。
“有点,麻药开始过劲了。”我说。
“大夫说疼的话吃片止疼药,都拿回来了,吃一片。”
她把止疼药找出来,然后倒水,我吃了一片。
“你可咋整,净逞能,知道这样就不给你打电话了,也怨我,给你打啥电话。”她自责起来。
“你不打电话挨捅的就是王红,捅的可能比我严重,知道不,你这是救人一命。”我说。
她看着我,眼泪又要掉下来。
我赶紧道:“行了,我不说了,你可别哭了,我这不是没啥事吗。”
“都吓死我了,你说要是万一呢------”她说。
“哪来的那些万一,就一把小刀,杀鸡能行。”
“现在是不是挺疼?”她看着我的腿说。
“不那么疼,明天就好了。”
“看她对象挺老实个人,谁成想这样------”
“喝点酒来能耐了。”
“那要是捅在王红身上,不一定啥样呢?我看是直接冲胸口捅的。”
“也不能啥样,行了,不想这些事了,你也回吧,半夜了。”我说。
“我再待一会儿,看你睡着了我再走。”她说。
“那你可得等,现在麻药劲儿过了,挺疼,一时半会儿睡不着。”我开玩笑。
她看着我,又提到这事上,“你是从哪出来的,根本没看着你。”
“你打完电话我就往回走,到跟前儿的时候看她老公拿刀子捅她,时间刚刚好。”我说。
“还刚刚好,都快吓死我了。”她责怪道。
“我倒是没想那些,打架动刀子的也见过,没咋害怕,就是没被捅过,这回也享受到了。”
“还享受到了,净瞎说。”她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然后说:“这两天好好在寝室养着,等拆了线再上班。”
“好,听你的。”
马姐待了一会儿回去了。
这次受伤纯是自找的,但是当时情况就是那样,总不能看着王红挨捅吧?也算是见义勇为,就是没奖励。
这事在第二天整个公司都知道了,老爷子打电话进行了问候,叫我把伤养好了再上班。周晓梅也打来电话,问我怎么样,告诉她没啥事,不用担心。她说下午休息的时候过来看我,孟宏伟和杨志军他们一起来。等陈经理上班开完例会就过来了,说了一些慰问的话,留下一袋水果。
下午休息的时候杜师傅和草利贵、李师傅过来看我,他们仨刚走周晓梅和孟宏伟、杨志军就过来了,一起来的还有鲍鹏跟关平。
“鲍鹏,你干啥去了,我们不在这老大就让人捅了。”关平毫不客气的质问鲍鹏。
“我也不知道呀,等我到医院的时候那小子都跑了。”鲍鹏委屈的说。
孟宏伟狠狠的擂了鲍鹏一拳,瞪着眼睛说:“你就知道和方林出去溜,老大这是没事,要是有事你瞅着,扒你皮。”
鲍鹏干笑,不敢吱声。
“来能耐了是不?”周晓梅瞪了孟宏伟一眼,“捅人的现在就在铁岭呢,你们去吧,捅他去。”
这下都老实了。
我问周晓梅:“新店那边怎么样?”
她说:“一个字‘乱’,乱糟糟的,没人管,一天天的净跑单,不跑单就上错菜,净事。”
“你得归拢一阵子。”我说。
“得归拢一阵子,还有两个楼面打离职了。”
“再找两个呗,要不然咋整。”我说。
“我叫张姐在省城帮着找了,跟你说个好事,爽姐说过完年过来。”她高兴的说。
“能过来吗?她家孩子咋整?”我问。
“孩子她老婆婆带,要不然过完年她也得上班,不也是她老婆婆带吗。”她说。
“也是。”我说。
“三哥,现在老赵是东北菜厨师长,炒菜挺好的。”杨志军说。
“他炒菜行,我来的时候他是老店厨师长。”我说。
“他跟我说了,和你挺好的,还说有时间找你喝酒呢。”
“有时间的吧。”
这帮小子唠了一会儿走了。中午就一个多小时休息时间,四点还得上班。然后张志成和李海才、赵小军他们过来坐了一会儿,快四点的时候上班去了。
一下午没着消停,感觉有病人也挺累,招待来看你的人就挺麻烦。
四点过后都上班了,整个寝室楼安静下来,躺在那慢慢的睡着了。
王红在六点半的时候过来了,来的时候带着饭菜。她有点憔悴,应该是没睡好。我问她店里不忙,她说不忙,饺子馅都剁完了,跟王亚信请的假,早走一会儿。
我说:“我没啥事,过两天拆了线就好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缝八针呢。”她说,然后道:“我叫厨房炖的小鸡,大米饭,趁热吃吧。”
我坐起来,说:“好,吃点。”然后问她:“你老公回铁岭了?”
“死回去了,害怕了,怕报警抓他。”
“你咋打算的?是回去还是在这继续干?”我问。
“回去能干啥?在这干好好的,孩子也在这。”她说:“这回是彻底不跟他过了,他愿意哪去哪去。”
我说:“你俩儿都这大岁数了,能往一起过还是往一起过,不是还有孩子吗?”
“他要是知道有孩子都敢不出这事来。”
“他也是喝点酒,头脑一热。”
“那可不是头脑一热,酒谁不喝呀,喝人肚子还喝狗肚子去了?你也看着了,那是拿刀子真捅,要不是你我现在活着不活着还两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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