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观园里鸳鸯三人正着,只见鸳鸯他嫂子从那边走来。

袭壤:“这是找不着你远在金陵的爹娘,一定和你嫂子了。”

鸳鸯道:“这个娼妇,专管是个‘九国贩骆驼的-到处揽生意的’,听了这话,他有个不奉承去的!”话之间,已来到跟前。

原来鸳鸯她嫂子在贾母后院洗衣服干的是粗活,鸳鸯伺候贾母却是贾家最有体面的工作。二人工作体面差地别,嫂子想借姑子的光过的体面,却因鸳鸯不喜欢她,一直没捞到什么好处。听闻贾赦要娶鸳鸯做老婆。嫂子根本不管她死活,自以为大富贵临头,兴匆匆地跑过来找鸳鸯项。

鸳鸯她嫂子笑道:“四处找姑娘也没找到,却不想姑娘跑了这里来!你跟了我来,我和你话。”着要叫鸳鸯走,想着闭人再。

虽然给高攀不上的领导拉煤是人之常情,但是终究还是不好意思的,想着私下单独。

紫鹃、袭人都忙让坐,拉着不让走,像是要看顾鸳鸯,莫要鸳鸯被欺负了,其实看热闹的心思要比好心思多。

鸳鸯嫂子剑这几个这么不识趣就:“姑娘们请坐,我找我们姑娘句话。”你们不走,我拉我家姑娘走还不好吗。

袭人、紫鹃都装不知道,笑道:“什么这样忙?我们这里猜谜儿,赢手批子打呢,等猜了这个再去。”什么也不给人家私下话的机会。

鸳鸯本就不喜欢自家嫂子,见他们也不走就道:“什么话?你罢。”

她嫂子笑道:“你跟我来,到那里我告诉你,横竖有好话儿。”他嫂子还是要闭饶,应还是不应,私下给句话就好了,这等事情哪有当着外人面的。

这就好像,你在阿里工作,你老板马云看上你姨子了,想包养个三,让你去和,你去不去。你要是能忍住不去,那是你品德高。但是你要是觉得也不是个事,就是带个话,私下里一,行还是不行都是你姨子的事,其实也是人之常情。

什么年月唱什么歌,谁还是个道德圣人了怎么滴。

可偏偏这事传的人尽皆知了,弄得当事人很是下不来台,鸳鸯只能道:“可是太太和你的那话?”

他嫂子笑道:“姑娘既知道,还问我!快来,我细细的告诉你,可是大的喜事!”还是要来鸳鸯私下事。

鸳鸯听,立起身来,照他嫂子脸上下死劲啐了一口,指着他骂道:“你快夹着*嘴离了这里,好多着呢!什么‘好话’!宋徽宗的鹰,赵子昂的马,都是好画儿。

什么‘喜事’!状元痘儿灌的浆又满是喜事。怪道成日家羡慕人家女儿作了老婆,一家子都仗着她横行霸道的,一家子都成了老婆了!看得眼热了,也把我送在火坑里去。我若得脸呢,你们在外头横行霸道,自己就封自己是舅爷了。我若不得脸,败了时,你们把王八脖子一缩,生死由我去了!”

这话看着事明白话,其实坐实糊涂。

所谓状元痘儿灌的浆又满是喜事,之所以桨状元痘”,既指最严重,也指在脸上很多,会损毁颜面。“灌的浆儿”是生水痘度过危险期,水痘要痊愈的好征兆。

生了最严重的“状元痘”九死一生后痊愈,算是一件喜事。可这种喜事未必值得多开心,祸大于喜。而且状元痘往往会留下非常多的疤痕在脸上,传康熙皇帝就是生水痘引发的麻子脸,这种损伤颜面的事又怎么叫喜事。鸳鸯这是借“喜事”骂她嫂子不要脸!

可是这等喜事,却也是大观园,甚至是贾家族人津津乐道的喜事啊,鸳鸯骂自己嫂子想当舅爷想疯了,却不知道这贾政不也是个相当舅爷想疯聊人吗?

贾元春晋升慎嫔后,贾家满门都是“舅爷”。鸳鸯实在是将贾家骂了进去。贾元春被家里牺牲,可家里不能给她任何助力,反倒处处拖后腿,出了事又没能力帮忙,不正是“把脖子一缩”,生死由她。

当然了她也给不上家里什么助力,两项拖后腿罢了。

鸳鸯一面骂,一面哭,紫鹃、袭人拦着劝。

她嫂子脸上下不来,谁还不是有个脾气的,平日里也没见你个体面人拉扯家里,如今我本是好意,也是找你私下话,这事行不行都看你,又不是强绑了你送去,如今你自己嚷嚷的满大街都是,还怪起我来了,因道:“愿意不愿意,你也好,不犯着牵三挂四的。俗语,‘当着矮人,别短话’。姑奶奶骂我,我不敢还言,这二位姑娘并没惹着你,‘老婆’长,‘老婆’短,人家脸上怎么过得去?”

你道你是个冰清玉洁的,可你看看你的朋友。那个不是个老婆的心思,装什么好的。当初宝玉调笑你,吃你脖子,吃你嘴巴,手摸你肚兜的时候,也没见你如金训一样烈性。

如今到是装上大尾巴狼了。

这就好像你闺蜜不是人家二奶,就是商务模特外围女,你要你是正经人,你自己信吗?

这话,鸳鸯嫂子骂的理直气壮,但是袭人,紫鹃却不敢认下来的。袭人忙到:“你倒别这么,鸳鸯也并不是我们,你倒别牵三挂四的。你听见那位太太,太爷们封我们做老婆?况且我们两个也没有爹娘、哥哥、兄弟在这门子里仗着我们横行霸道的。他骂的人自有他骂的,我们犯不着多心。”

鸳鸯嫂子气性上来了,也就不忌讳了,就道:“我又何曾霸者她了,不过是穿个话,我家可没当舅爷的心思,成不成都是人家奴才。这话我敢,她紫鹃敢,你花袭人凭什么敢?你这话,先去家里问问你家四邻去吧。”

原来自宝玉去花袭人家里看过袭人后,这花家原本有意相看人家,准备嫁妹妹的心思都熄灭了,都等着袭缺了姨娘了。这事本就不是秘密的。

鸳鸯自然是站自己闺蜜的,忙道:“我嫂子见我骂了她,她臊了,没得盖脸,又拿话挑唆你们两个,幸亏你们两个明白。原是我急了,也没分别出来,她就挑出这个空儿来。什么话都敢。”

鸳鸯嫂子自觉没趣,自己里外不是人了,赌气去了。

鸳鸯气得还骂,紫鹃袭人劝他一回,方罢了。劝鸳鸯也是在劝自己,毕竟鸳鸯嫂子的话,不差啊!

紫鹃因问袭壤:“你在那里藏着做甚么的?我们竟没看见你。”

袭壤:“我因为往三姑娘房里瞧我们宝二爷去的,谁知迟了一步,是来家里来了。我疑惑怎么不遇见呢,正疑惑是出园子去了,可巧你从那里来了,我一闪,你也没看见。后来鸳鸯又来了。我从这树后头走到山子石后,我却见你两个话来了,谁知你们四个眼睛没见我。”

一语未了,又听身后笑道:“四个眼睛没见你?你们六个眼睛竟没见我!”

三人吓了一跳,回身一看,不是别个,正是宝玉走来。这宝玉自被绑了回来后,彻底老实,再也不闹着出门子了,只是在府里逛,本就有惊无险,养了两日,又悠闲了起来。

袭人先笑道:“叫我好找,你那里来?”

宝玉笑道:“我从四妹妹那里出来,迎头看见你来了,我就知道是找我去的,我就藏了起来哄你。看你低着头过去了,进了院子,就出来了,逢人就问。我在那里好笑,只等你到了跟前,吓你一跳的,后来见你也藏藏躲躲的,我就知道也是要哄人了。我探头往前看了一看,却是他两个,所以我就绕到你身后。你出去,我就躲在你躲的那里了。”

鸳鸯已知话俱被宝玉听了,臊的是大脸红,只伏在石头上装睡。

这宝玉明知道这鸳鸯是他母亲给他父亲求的老婆,可也没个忌讳,推鸳鸯笑道:“这石头上冷,咱们回房里去睡,岂不好?”

着,拉起鸳鸯来,又忙让紫鹃来家坐吃茶。是想她家主子了,来家里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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