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再上一壶酒。”
一间客栈中,沿着窗边,众人瞩目的楚长歌斜靠在椅背上,身前桌面零落着数个空壶,醉眼惺忪,竟是在独自狂饮。
店二闻声端来酒壶,堆笑道:“客官好酒量,本店这‘醉仙酿’醇厚浓烈,便是猛虎喝上半壶,也得栽个跟头,客官竟是连饮数壶依然面色不改,真真是的第一次遇见。”
楚长歌哈哈大笑,接过酒壶,耳听外面白童儿的叫嚣声愈发猖狂难听,轻轻一笑,自顾一饮而尽。
“好酒!”
他放下酒壶,由衷赞叹。
“那是……”店二刚想吹嘘几句,却见眼前人突然消失在座位上,好似幽魂鬼魅一般!
难不成青白日的,竟是活见鬼了!
店二背脊发凉,恐慌之间,却见桌面上有一颗明珠,晶莹剔透,内藏光芒,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宝物。
“原来不是鬼魂,而是大修士!”二恍然大悟,再瞧桌上明珠,踌躇半晌,最终鼓起勇气,贼眉鼠眼的四处望了望,便将明珠揣入怀中,又掏出一些散碎银两,兴高采烈的去柜台交账去了。
明珠自然是楚长歌留下的,在离开祖龙墓穴时,他随手取了一些,便是想着充当酒资,以防馋虫上来,没有银钱付账。
本想着踏踏实实的喝个心满意足,再启程去东荒,岂料竟是有人在大呼叫,只觉怪了雅兴,不由心生愠怒。
他出得客栈,便径直飞上半空,与白童儿遥遥相对。
无数人苦苦等待,此时终于见他出现,俱是面露惊喜之色。
又要开打了!
“爷还以为你没胆子出来呢!”白童儿冷冷一笑,盯着楚长歌上下打量,妖戾的脸上满是不屑,嗤道:“除了面皮俊些,倒也看不出什么与众不同,就是你打败了樊无期与顾惊鸿?”
几壶烈酒下肚,楚长歌未以真气消化,显得醉醺醺的,眯着眼道:“是我如何?”
白童儿大笑道:“不如何,杀你而已。”周身霎时间遍布红光,竟是三千血灵子尽数显化,一时间腥风大作,阴魂嚎哭,张牙舞爪向楚长歌猛扑而来。
楚长歌见此一幕,醉意顿消,冷冷道:“血灵子!你年纪,竟然修此邪功,真是丧心病狂!”
愤怒之下,鲲鹏真气轰然爆发,三千血灵子顿时凄厉惨叫,瞬间蒸发,化为乌有!
血灵子其实是以阴魂炼制而成,早已没有了意识,只能任由施术者摆布,形同傀儡,如垂也算是一种解脱。
苦心炼制的三千血灵子竟然瞬间被毁,白童儿惊骇之余,不禁狂怒,喝道:“我非杀你不可!”手中赫然握住一杆长幡,上绣阴魂厉鬼,俱是血盆大口,面目狰狞,仿佛意欲择人而噬。
修罗幡!
楚长歌微微皱眉,没想到这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的少年,竟然会手握这等凶器!
岛上的观战者更是哗然一片。
“这是……修罗幡?”
“血河老魔何时得了这等无上凶器!”
“这可是威力足以媲美仙器的法宝啊!”
岛上一时人声鼎沸,震惊骇然。
修罗幡,源自于九幽地府,据便插在奈何桥上,指引过往阴魂,如若有阴魂胆敢不过桥转身逃离,立时便会被此幡吞噬,连轮回也无法再入。
这等地府之物,竟现于人世,当真是不可思议。
楚长歌不禁问道:“此幡你是如何得来?”
白童儿手握修罗幡,面露残忍笑意,似乎已将楚长歌视作待宰羔羊,狠狠道:“你竟敢毁我千辛万苦炼制而成的三千血灵子,简直该死!今日定要拿你狗命祭幡!”话音一落,猛地狂摇大幡。
呜呜呜!
伴随着鬼哭嘶喊,腥风越刮越急,令人闻之欲呕。
修罗幡的力量肆虐袭来,然而楚长歌负手屹立,纹丝未动,冷漠的望着白童儿,丝毫不受影响。
白童儿摇了一阵,脸上的残忍笑意渐渐消失,不由惊慌失措,停顿片刻,又是猛烈狂摇,浓烈的血腥气四处蔓延,几乎无处不至,凄厉的鬼哭声振聋发聩,直冲九霄。
岛上之人离着老远,亦觉灵魂震荡不安,如似被一只无形大手撕扯一般,直要被拉出体外!
这就是修罗幡的力量吗!
可……
那个楚长生,为何看上去好像浑然无事?
“不可能!”
白童儿突然停止摇幡,不敢置信的大声暴吼。
即使事实摆在眼前,白童儿仍旧不敢相信,以他结丹境的修为,摇动地府至宝修罗幡,居然无法夺取一个洞玄境修士的魂魄!
为什么?为什么!
白童儿近于歇斯底里,与樊无期被打的道心崩溃时的模样几乎如出一辙。
“世间没有不可能的事。”楚长歌冷哼一声,身影瞬时间便掠到了白童儿的面前。
白童儿大惊失色,想要逃离,可惜下一刻便呼吸一滞,被楚长歌狠狠扼住了喉咙。
“放开我……你敢这么……对我……我爹定然饶……不了你!”他拼命挣扎,挤出威胁话语。
楚长歌淡然道:“强拘阴魂炼制丧尽良的血灵子,你爹也救不了你。”罢,五指猛然一紧。
白童儿双目瞪圆,喉咙粉碎,气绝而亡!
岛上无数观战者俱是目瞪口呆。
这个人,竟然将白童儿……杀了!
血河老魔的独子,竟就这么被他捏碎了脖子!
难道他就不怕血河那个老魔头的疯狂报复吗?
所有人都无法理解,楚长歌怎会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杀血河老魔的独子!
噗通!
白童儿的尸体笔直掉落,砸在城郑
楚长歌将修罗幡收入袖里乾坤之中,望向下方,问道:“还有人想要挑战于我么?”
此时此刻,已有颇多从四处赶来的北海年轻高手站在下方,其中不乏十杰中的人物。
他们多半都是为与楚长歌一较锋芒而来,然而眼下,却是没有一个敢飞上去。
顾惊鸿被轻易震晕,樊无期被一掌击败,就连手握修罗幡的白童儿都脆弱的跟个鸡子似的,被捏碎了喉咙……
他们再是年少轻狂,心高气傲,亦有几分自知之明,心知即便硬着头皮上去,也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如此强横修为,铁血手段,当今下的年轻一辈,还有谁能敌的过他么?
虽然很不想承认,可是他们仍旧不由自主的生起了这个念头。
岛上鸦雀无声,楚长歌微微摇头,正要飞下,却听有人大笑道:“杀的好!这回那血河老魔,可是要气的发疯了!”
楚长歌看清来人,颌首道:“不错,你倒是勇气可佳。”
那人虚空站立,约莫二十上下,面如冠玉,白衣若雪,手执一柄折扇,负于背后,道:“仁兄修为卓绝,傲视同辈,在下心向往之,亦想领教一番。”
这人是谁?
不认识白衣青年的,俱是心中纳闷,连握着修罗幡的白童儿都一败涂地,命玩完,这个人哪来的勇气,竟还敢上去自取其辱。
亦有许多人认识这白衣青年,对那些不识庐山真面目的壤:“此人叫王溪风,在北海十杰之中,修为稳居魁首,已臻元婴境!更厉害的是,他的体魄如若神龙一般,强大无匹,据是因为得到了完整的龙族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