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娇娇闻言脸色一变再变,活像一只蜥蜴精,犹豫问道:

“宋姐姐,咱们能换个地方吗?”

“嗯?”宋灵枢奇怪的看着她,“是金玉满堂的饭菜不合你的胃口吗?”

“也不是……”霍娇娇扭扭捏捏的,“那走吧……”

宋灵枢不明所以,再加上云裳阁的掌柜也一副憋着笑的样子,心里想着要不要换个地方,霍娇娇已经拉着她往外走了。

王勇看着宋灵枢,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浅笑。

他们家姑娘还真是睿智,拿着淮南王的银子请客。

一两银子没花,反倒赢了情面。

褚文良带着林嫣直接回了王府,在马车上一个正眼都没有给她,无论林嫣怎么示好认错,他依旧是张冷脸。

到王府外,褚文良率先下了马车,大袖一甩就径直往府里走去。

林嫣也顾不了许多,赶紧追了上去,可褚文良脚步极快,她跟了一会儿便跟不上了。

“王爷!”林嫣娇嗔道,“您慢点!嫣儿跟不上了!”

褚文良好似听不到她的声音一般,自顾自的向前走着。

“哎呀!”林嫣跟不上,只能跑着,脚下一不留神就跌倒在地。

褚文良闻声驻足,立刻心软了,下意识就要将她扶起来,却还是忍住了。

从前他觉得,表妹贤惠娇美,就算不能给他做正妃,做个侧妃也是绰绰有余的。

可经过今日之事,他发觉林嫣还是太上不得台面了。

他是可以宠爱她,但绝对不会惯着她。

林嫣虽对他一往情深,可家世却是配不上他的。

他的正妻,须得是长安的世家贵女,如宋灵枢一般,和宫中来往频繁,能为他多方奔走的人。

“林嫣!”褚文良冷眼看着她,“你自己好生想想,错在了何处,没想清楚之前,本王不想在见到你。”

话罢,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王府的下人早就察觉到两人之间的不对劲,也没有人敢来扶起林嫣。

林嫣看着他的背影,委屈极了,可无论她怎样声嘶力竭的挽留,褚文良都没有回头。

王爷素来风流,却从来没有因为外面哪个女子训斥过她,可如今却为了这个姓宋的,对她生了这样大的气。

难不曾王爷真是看上那个女子呢?

她和王爷青梅竹马,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来破坏他们之间的感情,想到这儿,林嫣自己从地上站了起来,眼神尤其的阴狠。

“呵……”不远处的房梁上传来一声冷笑,一个看样子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正半躺在上面,带着一顶斗笠帽十分悠希

“沈晔椋!”林嫣此刻的嫌恶表情,和在褚文良面前的柔弱模样判若两人,“你不过一只丧家之犬,也配笑话我?!”

“是吗?”沈晔椋浓眉一挑,露出一副不怀好意的浅笑,“褚文良在怎么不喜欢我,面子上也得叫我一声贤弟,吃穿用行,哪里敢苛待我?”

他淡漠的仿佛再别人家的家事一般,“沈某全家都为陛下尽忠了,陛下念及此总对沈某关爱有加,可是比有些叛臣之女活的体面些。”

“贱人!”林嫣气的五官都显得狰狞,“来人,将他给我打下来!”

然而却没有下人真的敢动手,沈晔椋是老王爷认下的义子,如果不是王妃当年拼死拦阻,这世子之位老王爷也给了他。

如今的王爷虽然心里在不喜他,可面子上总要对他和颜悦气。

沈晔椋毫无压力的伸了个懒腰,“没意思!我还是做点有意思的事情去!”

完一个纵云梯就跃出了府外,只剩下气的牙都痒痒的林嫣在原地直跺脚。

另一边宋灵枢和霍娇娇很快便到了金玉满堂,伙计一眼便认出霍娇娇来,赶紧上前问好,笑的谄媚:

“霍姐今日怎么来了,包厢一直为您备着的,这边请。”

“好好……”霍娇娇不耐烦的摇着手,看的宋灵枢目瞪口呆。

有钱都是这么任性的吗?

难道常年都留着包厢?

那得多大一笔开销!

看伙计的殷勤样子,宋灵枢忍不住咋舌,万恶的金银啊!

霍娇娇从坐到包房便开始坐立不安,宋灵枢还以为她是身体不适,正要给她把脉,谁知包厢的门已然被人推开。

“娇娇~”一个穿着淡蓝软纱袍子的骚包少年郎,自以为风度翩翩的推门而入,“数日不见,可有想哥哥啊?”

宋灵枢看了一眼霍娇娇,只见她连嘴角都开始抽搐起来了,又赶紧把视线转移过去,盯着这个眼前的少年郎细细打量。

“这位姑娘……”少年郎看到了宋灵枢赤裸裸的眼神,赶紧护住了自己的胸口,“你不要用这样的目光看着我!我的身心都是属于娇娇的!我心匪石不可转也!哪怕你长得活像妖孽!也不可转也!”

没等到宋灵枢不淡定,霍娇娇已然忍不下去了,一向话包的她此刻却惜字如金,只赏了一个字给眼前人。

“滚!”

霍娇娇自和霍三金走南闯北,自认为见过的人,没有一万,也有五千了。

可是没有哪一个,像金生这么不要脸!

如果非要她用一个字来形容一下对金生的看法,那也只有一个字。

“呸!”

想当年霍娇娇还是个无知孩童,路过金玉满堂,尝过里面的饭菜滋味,信誓旦旦发下宏愿,一定要让她爹爹买下这个地方。

回家之后却遭到了霍三金一顿爆锤,让她以后没事少招惹金玉满堂的煞星。

谁知那金玉满堂的少东家金生却追上门来,非对她一见钟情,什么非卿不娶时时相思,日日往霍府递帖子。

从此开始了数十年如一日的不要脸生涯。

自此以后无论霍娇娇是在金玉满堂吃饭,还是在外面逛街,只要让金生知晓,就会满大街‘娇娇’‘娇娇’追着她跑。

而霍娇娇对金生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姓金的,你怎么不去死一死?”

然而金生似乎并不知道脸皮这东西为何物,十分爽朗的一笑,反问她,“我怎么忍心叫你做寡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