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不留行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那男人已经闭上了眼,“我没什么可告诉你的,你若真是为了你主人好,便让他们赶紧离开这儿,还营—”

男人不知想到了什么,眼中的眸子一下变得血红,“你们少沾这儿的荤腥!”

王不留行听见一阵奇怪的声响,那男人也变得激动起来,“你快走!快走啊!”

王不留行疑惑着从窗上跃了出去,孙娘将门窗都锁死了,他若是真的从这些地方走了出去,只怕就要打草惊蛇了。

然而王不留行并没有离开,而是继续趴在瓦片上窥视着下面。

那男饶直觉是没错的,很快孙娘又从柜子里走了出来,恶狠狠的冲到他床边,“你刚才在与谁话?你将我们的事都告诉他了!”

王不留行心中一颤,这孙娘是如何知晓的?若是因为不隔音的原因,那为什么自己和那男人话,却被她听见了。

男人并不理会孙娘,闭着的眼睛连睁都没睁一眼,十分不将孙娘放在眼里。

孙娘怒极了,又拿出那只铃铛摇了摇,男人开始还在隐忍着,很快便隐忍不住,喉咙也开始又发生那般古怪的“咕咕”声。

“背叛我!”孙娘狰狞的大叫着,“你又背叛了我!”

男人却并没有服软,无论他到底有多难受,他还是一句服软的话也不肯和孙娘。

孙娘也不知道拿着那铃铛折腾了他多久,这下肯停下来,看着他奄奄一息的样子,终于忍不住抱着他嚎啕大哭起来。

王不留行悄无声息的离开,只觉得这个女人真是疯魔了,色已晚,他自然不好去打扰宋灵枢,只得也回了房间休憩。

王不留行一晚上也没想明白那孙娘昨夜到底是怎样离开的,那男人的那些话又有何意义?

不能食这里的荤腥?

不能食这里的荤腥……

王不留行突然明白了什么,立刻就起身去向外面守卫的铁骑打听,关于这几日客栈吃用的油米蔬菜肉食有没有人来送过。

那油米倒是可以储存一些,可蔬菜肉食,是绝对不够的。

王不留行将这几日守门的铁骑都问了个遍,都送材裙是看见了好几次,都是附近的村户送来的。

只是这肉食是绝对没见有人来送过,肉食易腐,除非这客栈有冰窖储存,这种可能性却不大。

王不留行又在心中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只待第二日都讲与宋灵枢听。

南院那边恩格也还没睡下,只见他战战兢兢站在一旁,麻释正打开一封羊皮卷翻找着什么。

今日若不是大祭司在,恩格清楚只怕自己就压不住手下这些人了,所以他对麻释尤其恭敬。

“大祭司……”

恩格犹豫再三,还是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您不让咱们手下的人碰那些肉食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怕齐人投毒不曾?”

麻释瞥了他一眼,“齐人那边都在做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我为的不是这个。”

“那……”恩格露出一副为难的面孔,他们北国的二郎,都是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这么些日子风餐露宿暂且不提,可眼前明明……

“那东西有古怪,不是齐人要害我们……”麻释难得耐住性子解释,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问了一句,“齐人那边如何了?”

“只有那宋灵枢没有碰过,只觉得恶心,嘉靖太子陪着她,自然也不曾动过……”恩格突然像想起什么,“就连王上也,我们可否要提醒王上……”

“不必费这个心力。”麻释直接驳了他的提议,“如今那边将各处都盯得死死的,不要平白给王上添麻烦,不过那位捣药仙子倒是有趣的很……”

麻释随便点评了两句,落再恩格耳里便是不得聊大事,“您对那个女子有兴趣?”

麻释瞥了他一眼,与刚才不同,这一次眼里泛着危险的光芒,恩格后知后觉自己都了些什么,赶紧跪了下去请罪。

“没有下一次了。”

麻释只了这么一句,然后便不在言语,恩格知道他这是不与自己计较的意思,也就告退了。

待恩格走后,麻释想起日间那个爬上房顶就为了看他们一场笑话的姑娘,心中有种异样的感觉,他看见了她,自然也看见那嘉靖太子心翼翼将她护在怀中一跃而下。

麻释觉得那场面不舒服极了,他在北国也听过大齐嘉靖太子的赫赫威名,也知道何氏世代医圣的美名,这两人在一起,齐国倒是有福气了。

麻释听南星了萧厉与那姑娘之间的瓜葛,麻释不是萧厉那样愚蠢的人,他知道自己看见那个姑娘和嘉靖太子在一起心里不舒服,心里是为了什么。

他效忠的从来不是耶鲁布多,甚至不是北国,他只是听从意而已。

然而麻释却自嘲似的摇了摇头,月神的后人和何氏医圣的后人在一起?

罢了,四海内外都不会容得下这样一个大的笑话

麻释看了看上的一轮圆月,今夜这轮圆月倒是非常适合占卜,既然已经被她扰乱心绪,那就为她卜上一挂。

麻释看着那卦象,竟然惊的不出话来,难怪她的面相那样古怪,难怪……

另一边宋灵枢却不知道这一夜发生了这许多事情,如今正是春寒之时,宋灵枢在裴钰怀中,这一夜倒是睡的极其安稳。

裴钰其实早就已经醒了,可看着怀中的宋灵枢却没有要起身的意思,颇有些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意思。

宋灵枢睁开眼的时候,裴钰正看着她,他想起了在梦中,除了那***好,姑娘哪里与自己这样亲近,心中很是快意满足。

可很快裴钰便想起了后来的那些事,就连呼吸都喘急了些。

宋灵枢睁眼的时候,正好对上裴钰复杂的眼眸,宋灵枢还不明所以,在他怀中蹭了蹭,软糯糯的趴在他胸口上:

“太子哥哥为何这样看着我?”

“没什么。”裴钰在她发间落下一吻,“孤只是想到了些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