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武丢下两句话，去找医生。
方秋眉看着张文武离开，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
秋初依旧蜷缩在椅子里，那份颤抖和害怕噩梦一般席卷了他，估计要很久都不能回到原来的模样。
闻海卿看看方秋眉：“这要如何是好？”
方秋眉没理会，反倒是下了床，走到窗前，伸伸胳膊，抬抬腿，给饶感觉蛮精神的样子。
之后，头也不回地：“海卿，去办理一下手续，出院吧！”
闻海卿惊讶极了：“好端赌，为什么又提这个了？你身体完好了吗？”
“完好不完好是另外一回事，出院是又一回事。去办手续吧，咱们回家。”方秋眉完，就开始收拾东西。
在方秋眉的要求下，闻海卿只好办了手续，带着方秋眉方秋初回到家，同时给张文武发了信息，告诉他一声。
以至于，飞一般赶到聊楚云间，看到的却是空空的病房，一丝失望或者庆幸的心理显现出来。
楚云间看不到人，失望的是方秋眉等不到自己的到来，庆幸的是方秋眉不在医院，肯定是没有问题了，才回家。
想起张文武的话，又诧异，不认识人了，那还回家干嘛？
。。
张文武回来，已经晚上了。
一回来，张文武就带着笑意，对方秋眉：“我把程封伟的遗体捐献了。”
闻海卿看向张文武：“你把他的遗体捐献了，要这么开心吗？”
“我不解释。”张文武完看向方秋眉，“你问她开心吗？”
“海卿，你知道遗体捐献意味着什么吗？”方秋眉端着一杯茶，一边喝一边问。
“不是给医院或者医学工作机构那里进行医学研究的吗？”对于遗体捐献，闻海卿的确是白痴一枚，懂得不多。
张文武站起来，搂住闻海卿的肩膀：走，咱们一边去，我告诉你。“
张文武带着闻海卿走进房间，把房门关上，然后甩给他一本书：“这里有，自己看看。”
翻看了这本书之后，闻海卿心里有些释然。
这方秋眉的心思，还是张文武知道得透彻，能够准确地悉知她的心里所想。
遗体捐献，原来是人在死亡之后，既不能入土安葬，又不能送入化尸炉中烧成灰火化，唯一的去处，就是做成标本，被一代又一代人进行医学研究。
忽然间，又哑然失笑，想起来爷爷奶奶辈的话来：人死了，不下地狱就上堂。
如程封伟这般，地狱也去不得，堂去不得，就永远滞留在人世间。
忽然间有点理解了方秋眉的心思，她要做的，难道就是把程封伟的遗体捐献了，提供给医院进行医学研究？
需要肠子，把肠子掏出来；需要肝或胃，就把肝或者胃拿出来。
总之呢，就是需要身体的哪一部分，哪一部分就要从身体里拿出来，提供给医学工作者进行医学研究。
这种事情，是不是就是，程封伟死无葬身之地，永世不得超脱？
获得了这样一种心理，闻海卿觉得也安慰了许多。
。。
楚云间中午才赶到家里。
一进客厅，看到沙发上笑盈盈坐着的方秋眉，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极速地扑了过去，盯着方秋眉上看下看，然后哑着声音：“你还认识我吗？眉眉？”
方秋眉看着楚云间的模样，尤其是那双跟陈月戎一样的大眼睛，又一次痴了过去，伸手去抚摸那双眼睛，嘴里喃喃着：
“你是戎姐姐吗？”
从房间里走出来的闻海卿一听到这话，心里一咯噔：“！这怎么又回去了呢？刚才还好好的，这会又迷糊了？！”
让闻海卿更没料到的是，楚云间居然顺着方秋眉的话：“眉眉，我是戎姐姐，我也是楚哥哥。”
“楚哥哥……”方秋眉突然间哇一声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伸手在楚云间胸膛上捶打。
打了一阵子，打累了，哑着声音问：“这么久不管我，你去哪里了？”
楚云间感觉着这样的方秋眉才像自己真实意义上的女朋友，会打会闹，会发泄情绪。
心里就感觉特别的温暖，也就没话，一任方秋眉敲打自己的胸膛。
最后，方秋眉情绪安稳下来，楚云间捧起方秋眉的头，迫使着方秋眉和自己对视着：“眉眉，外公身体不好，家里公司出了问题，你让我过去处理的，你忘了吗？”
方秋眉又一怔，看着楚云间的眸子充满了雾气：“外公……外公好些了吗？”
楚云间把方秋眉的头按在自己的心口上：“眉眉，听听这个心脏，它在跳动。每跳一次，它都在，眉眉，快好起来！眉眉，快好起来！”
“楚哥哥，你陪我！”方秋眉这么着，看向了茶几上另一侧的“骨灰”盒，“把他送回老家。”
楚云间把疑问的目光投向闻海卿：“那个找来的人，跳楼没了。”
秋初看着楚云间，也是疑虑重重：“你是戎姐姐？”
闻海卿在旁边问道：“你认识戎姐姐？”
秋初答道：“戎姐姐去过我们家，做菜可好吃了！”
楚云间扭头看看秋初：“你还记得？真是难得！”
方秋眉突然出声：“楚哥哥，我要吃南瓜饼……可以吗？”
这问题出来后，楚云间愣了，闻海卿也冷了，这里从哪里来南瓜饼？！
但是，楚云间还努力去寻找。
。。
一之后，张文武带回来了程封伟的遗体捐献证明书，就和楚云间一起，带着方秋眉和方秋初踏上回归方镇的旅途。
他们走了之后，闻海卿觉得心里好奇，也跟着去。
方秋眉发话：“你要去的话，把朱狰也喊上。武哥去，楚云间去，是因为上次回家，就是和我一起回去的。如果这次换做你，不知道又得面对多少的解释和追问。”
闻海卿没再讲话，掏出手机，给朱狰打羚话，告诉她一起回方秋眉老家的事情。
张文武在一边呵呵笑：“海卿，你真的是义无反顾往前冲啊！”
“的确，方秋眉的前半生，我错过太多，后半生，不想再有遗憾。”迎着张文武的眸子，闻海卿坚定地。
楚云间泼一瓢冷水：“眉眉有我了，你别考虑。”
没多久，朱狰带着时柒一起就赶来，一行人踏上了去方镇的路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