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ncy的话是在**裸地教训林伟贤，可虽然听着刺耳，林伟贤却没有那么生气，有些话美女说出来，就不会那么遭人反感。这话要是从王乐嘴里说出来，肯定免不了一顿骂了。当然，王乐才不会做这种蠢事。
“得啦，得啦。你俩办好这件事，好处少不了你俩的，王乐，你别跟那儿傻乐，还看起我的热闹来了。”林伟贤掐灭了烟头，品了一口咖啡，便退回到桌上，冲王乐说，“帮我加点奶吧，我还是受不了这洋玩意儿的苦涩。”
王乐赶忙起身去给老板加奶，顺便还拉了个漂亮的花。
Fancy觉得林伟贤没有中年人的油腻，反倒是有些可爱，不由笑了笑，“您一口喝的太多了，一点一点品，就喝出香气来了。”
林伟贤摆摆手，“不行不行，我这舌头，我这胃还都是中国的，没被西化成功，这些东西，还是你们喝开心就好。”
林伟贤接过王乐递来加了奶的咖啡，按Fancy说的抿了一口，“嗯嗯，这就还好，奶的香气盖住了一点咖啡的苦涩。王乐，你啊，心里也别埋怨。这件事，我交待给你，因为你跟我一样，是这个集团的救火队员，虽然没有明确的岗位编制，却是哪里需要哪里去的。”
估计是第一次听到林伟贤这样温柔以待，王乐有点受宠若惊，竟然一时语塞，不知说什么好了。
林伟贤手里空的厉害，这让他有点焦虑，他迅速燃起了桌上剩下的半支雪茄，又吸了一口，烟雾阻隔开与Fancy和王乐的距离，这才轻松了许多。这些年，他经常在制高点运筹帷幄、挥斥方遒，可每每到了听他讲话的人多的时候，他也紧张，就得不住地抽烟，这可能与他小时候总被父亲责备导致他有点自卑感有点关系。如今面对Fancy，是因为她身上有种林伟贤说不出来的魅力，他不敢直面，怕自己绷不住最后的底线。
“和你们俩透句底话，咱们集团风风雨雨这么多年了，有些机器的零件不好使了是要换的，你们做的好，随时可以顶上他们的位置，他们也不是坐在那里只懂得享清福，把恶心事都丢给你们做的，我不养这样的废物高管。他们干得不好我随时撤下来，我林伟贤二话没有，可前提是有人能顶上去他们的位置，我分身乏术，这个王乐最是清楚，多兼顾一个恒瑞广场我已经吃不消，如果同时有两个企业出了问题，我就更忙不迭了。我不在乎你们的出身，又是谁的派系。说实话，集团这么大，说没有派系之争，都唯我是从，我也不相信。像Fancy，你们下面基层的人做事束手束脚，我不是不知道，可我也没办法，只有相互制约的机制形成了，集团才能走的更加长远。但是你们也要相信，集团会越来越好，如果只是高管制约下属这种单向的约束，那也没有今天咱俩的见面，对不对？”林伟贤最近心里是真的憋屈，没忍住，当着两个下属的面儿上，就说了心底话。
“只要是对集团好的，我都能接受，虽然我不喝你们年轻人喜欢喝的咖啡、奶茶，可是我的头脑还是与时俱进的，这点请你们相信我。呵呵……”林伟贤干笑了两声，为自己的婆妈啰嗦而掩面，得把这段无厘头的话收了尾，“这些话，我原本不该与你们说，办事不是靠嘴上这点功夫的。可咱们有些同事啊，看不透这点，这么恶心肉麻的话，我也得说，鞭挞的话，我也得说。”
“林董，我们都明白。”王乐声音有些沙哑，他被林伟贤这段话打动了，他最能体会林伟贤的痛苦和为难。
“明白？你才是最不明白的那个，别看咱俩每天在一起的时间比和自家老婆孩子的时间都长，可是你还是不了解我，不然不能做出那么些个混账事来。你总是想揣摩我的意图，可你也揣摩不出来，不是吗？你要是有这个本事，你早就坐上我的位置了，这集团还有我什么事儿？最近我也想明白了，以后啊，我都告诉你们，我在想什么，省得你们猜来猜去的浪费时间精力，最后还是做得错了。”
Fancy一时没忍住，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我哪句话说的不对？”林伟贤叉着腰，一头雾水，他不知道自己话里有哪句戳中了Fancy的笑点，“你可以指出来。”
“对不起，林董。我觉得，您以为您这样做，是为着我们考虑了。其实您还是不懂我们这些人的心理，您把心里想的都说出来了，我们就会想了，林董肯定不是这意思，话里带话的，可能是要我们往另一个方向走。您就算把话说白了，也是这个结果。大家不会认为您会对大家伙说实话。您这位置啊，说实话和不说实话，效果是一样的，所以，我觉得您由着自己性子来就行，别太为难自己。”
“这话，是谁教你的？”
“小林总。”话音刚落，Fancy就知道自己不该说出林夏的名字来，这必然是犯了林伟贤的忌讳。
“说吧，我不会怪你，看来，还是我这妹妹看得最通透。对了，Fancy，你要是不愿意在公关部，就还回来三楼，这件事王乐去办。不过你得把灵煌小区的事儿办漂亮咯，做人做事都得有始有终。”
“谢谢林董。”
【作者题外话】：你脸上的褶子，不过是这些年吃的柴米油盐酱醋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