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们家大业大，和我有什么关系呢，吉田月暮？待会儿带我去商场买礼物啦！”林夏的语气不容反驳，出了门，可不能让人家说她不懂事儿没家教之类的难听话，这丢的可不是一个人、一家人的脸了，那丢的是国脸，这种锅她宁死都不会背的，宁可多花些钱，“我不知道送什么恰当，别买错了东西闹笑话，下的是你的面子，吉田月暮！你们家的事情，你能不能认真点，上点心……”
吉田月暮帮她系好安全带，暗道肯定是听了夏教授的谆谆教诲了，不然哪可能做事儿这么坚决？他笑的愈发厉害了，“是咱俩的事，听你的，都听你的，好不好？你和我说实话，这事儿是不是夏教授特意嘱咐你的？叫你千万出来不要摆林家大小姐的谱儿，说话做事要谨小慎微，才能讨的未来公婆开心？”
林夏沉下脸来，这个月暮，当真是专业学的太好了，把她和夏教授母女俩吃的透透的，虽然夏教授没有刻意提及此事，可也暗里提醒一番了。虽然两家隔得远，可也要让人家放心让儿子娶自己才行。
“喂，”林夏在吉田月暮胳膊上轻轻打了一下，“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个形象吗？这么不懂事儿？”
“没，没有啦。”吉田月暮刚还嬉皮笑脸的，突然也沉下脸来，空开一只手握了握林夏的手，认真地说，“对不起，小夏，我之前确实不是故意瞒你我家里的事儿。一来，我是想和他们断了关系的，这十多年，我辛苦地经营着这份割裂的亲情，可是你也看到了，如今我失败了，”吉田月暮丧眉耷眼的，“二来，我觉得没有必要，我们俩的事情，和吉田家没什么关系，我原本也没打算继承他们什么，吉田家的光，我沾不起，也不想沾这光。”
“我知道。我都知道。”林夏紧了紧手，以向吉田月暮确认自己的真心实意。
“我会告诉你我所有的事情，对你不会再有一丝半点的隐瞒。”吉田月暮疲惫地靠在林夏肩膀上，依偎着像一只小小鸟了，前面的司机从后视镜里瞧见，忍不住笑了。
“真好看。就是动画片里的样子。”林夏头贴在窗子上，看向窗外，“由衷”地赞叹道，她不愿意和他说这些悲凉的话题，只得硬生生地把话题岔过去。
他若愿意说，她就托着头，认真听着，若听到什么悲伤的，就安慰他，听到什么愤怒的，就陪着他一起骂几句。他若不愿意说，她也不会勉强，他的过去没有她，原本与她也没有多大关系。不知道就不知道罢，也没什么可难过的。她现在这么想，待几天之后，这女人的想法便又变了，不依不饶地扯着吉田月暮给她讲同那年轻女医生的过往，还忍不住嘲讽两句【没想到都十多年没见面，还能有人惦记你呀】之类的酸话，惹得吉田那月暮哭笑不得。
“有什么可好看的，和晋阳没什么区别呀。都是高楼，柏油马路，和行色匆匆的人……”看着林夏把下巴垫在胳膊上，胳膊又垫在车窗上，吉田月暮示意司机放慢车速，生怕碾过某个不平的路面，磕着他心疼的宝贝。
“虽然全世界的城市都在朝着一个方向发展，都是高楼林立，钢筋混泥土和柏油马路。可却又都有着小小的区别，这叫什么来着？前些日子，我看他们提出一个新词，叫【城市气息】，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一眼看上去就知道这不是晋阳，而是个南方城市，或者是东南亚国家，或者是南亚国家，或者是纽约、华盛顿，或者是欧洲的某个小镇……你能明白吗，就是在直觉上，第六感就知道这是个哪里的城市。”
林夏拼命地解释，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不是个好学生，连基本的表达能力都不具备。
“懂啦，懂啦，宝贝，你不要把头贴在窗户上，要不一会颠得你头晕，不本来坐飞机就不舒服了吗？”
“月暮，”林夏嗓子里发出奇怪的声音，“月暮。”
“嗯？”
“月暮，月暮，月暮，月暮……”一声一声地，她的声音逐渐欢悦起来，她总是能给自己找到乐趣，不用旁人劝也能让自己高兴起来。
“你傻掉了？干嘛一直叫我的名字？”
“我爱你呀，月暮。我真心话，是真的爱你，很世俗的那种女人对男人的感情。”
林夏背对着他，他看不到她的脸。但是他感受到她的声音里含着眼泪。
“我也爱你，我会一辈子爱你。”他回复她。
“怎么可能？我不相信。一个人怎么会爱另一个人一辈子？哪里会有一心一意的说法呀，总有那么几次，甚至十几次，几十次，你会对其他人动心的，不管是一瞬间，还是……”还是你的后半辈子，林夏一本正经地说。
“你这是哪里得来的理论？”吉田月暮拧着眉，狐疑地反问。这女人怎么了，突然变得怪怪的。
“而且，”林夏不顾吉田月暮的反问，轻轻叹了口气，像极了从古风里走出来的惆怅哀悯的可怜女子林黛玉，自顾自哀怜，“人总是会变的，这才符合事物发展规律的呀。虽然过去几年，我们相处的非常好，相安无事。那是因为在这段时间，我们迷失在对方的优点里、迷失在我们对甜美的生活的向往里。当有一天，你觉得我睡懒觉不再可爱，你觉得我的脾气坏到让你无法再忍耐，或者我开始看你不顺眼，我们之间就离结束不远了……”林夏颇有感怀地说。
“我保证，林夏，我向你保证，我会爱你，除非海枯石烂。”
【作者题外话】：感动今天的不迟到，每天都要早起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