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7章 他是鬼

李衢和古清生一前一后开口。

每晚都是子夜时分死人,是他们通过这么多条人命,总结出来,为数不多比较明显的特征,现而今还是白天,距离晚上远着呢,还有这么多重兵把守,怎么又死人了?

“我也不知道……总之,又死人了!”荣国公两眼充血,写满紧张,脸皮都在抖动,他活了那么大,从来没见过那么诡异的事。

那么多人看着,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一具血淋淋的尸体,就那么掉了出来,当时还掉在正在花园里走动的荣国公脚边,没把他吓到腿软昏过去,已经算是他比较抗压了。

“死的是谁?”谢欢出声问道。

荣国公见一个陌生的小丫头开口,下意识地看向李衢和古清生。

李衢介绍道:“这位是本太子找来的大师,专门对付这种事情,她问什么,你便答什么就行。”

荣国公面色僵了僵,早就知道李衢和古清生要去请什么大师,却不想请回来的是这么个小姑娘。

若说大师是谢欢身边那位公子,他倒是觉得可信度更高一些。

但,李衢这么说了,荣国公不信也不行,立即朝谢欢拱了拱手,颇为客气地道:“见过大师。”

谢欢重复问了一句:“死的是什么人?”

“是,是我们家的一个小妾。”荣国公道。

死的是荣国公的小侄子的小妾,绕了十八个弯,但荣国公府家门庞大,又不分家,只分为一院、二院这样,都住在一起。

谢欢:“貌美吗?”

“……尚可。”尽管不知谢欢为何这么问,荣国公还是照实答了。

小妾比不得正妻。

正妻要看门楣看家世看人品,但小妾……只要貌美即可。

做小妾的,自然容貌都不错。

谢欢又问:“之前死的那几个人,都是女子?容貌如何?”

“皆是女子,容貌……好像尚可。”荣国公说着,补充道:“前几个死的,是外院的粗使丫环,我并不大认识,容貌如何,我也说不上来,后面那几个,包括我堂弟的庶女,不说五官出众,也是清丽有余的。”

谢欢没再问了。

听到这儿,李衢和古清生都觉得,大约跟谢欢说的那画皮鬼一样,没跑了。

见他们忽然沉默,荣国公府有点懵,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

过了一会儿,谢欢终于开口。

“尸体还在府上?”

荣国公点头:“在的,都在。”

“那带我去看看吧。”谢欢道。

荣国公扭头用目光询问李衢的意见,李衢微微颔首,他这才应下来,带着谢欢等人入内。

桑苏吊儿郎当地走在最后。

……

进入荣国公府,谢欢便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一切。

府里倒是没什么异样,但有不少的死气。

刚死过那么多人,这死气也正常。

其余的,倒没什么不同。

很快。

荣国公就带着谢欢等人,到了暂时放着尸体的前花园内。

尸体全部蒙着白布,放在空旷的地上,一字排开。

尽管一眼看不到尸体,但通过白布上渗出来的红艳艳的颜色,也能够感觉到,下面的尸体,出了多少血。

“都在这了,大师尽管看吧。”荣国公说着,却没有动,显然他一步都不想靠近。

谢欢却面不改色地走过去,在最旁边的一具尸体旁蹲下,掀开了上面的白布,里面的尸首,一下子露出来。

确实没有皮。

一眼望过去,一片鲜血模糊。

整个尸首血糊糊的,只能够通过肢体形状辨认出,哪里是头,哪里是胳膊。

谢欢掀开白布的地方,正是头颅。

头皮,整个被剥掉,露出里面又白又红的脑子。

旁边守着的军卫,不是第一次看到,但再次看到,还是忍不住别过眼,不敢看。

谢欢神色没什么变化的查看了一下,没什么不妥,魂魄已经离体,不知道去哪儿了。

其余几具,也都是这样。

谢欢一个个看过去,面不改色心不跳。

旁边的荣国公都惊讶了。

别说一一看过去,就是看一个,看一眼,他都觉得眼睛疼,不知要做多久的噩梦。

这高人就是高人哈,就是不一样……

谢欢看完,慢慢起身。

李衢已经忍不住问道:“怎么样?是不是画皮鬼做的?”

他这一问,荣国公连同一众军卫都是满脸惊愕。

真,真的跟鬼有关?!

场面顿时凝固。

李衢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无意中丢了个重磅炸弹。

谢欢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但也没回答,而是看向桑苏,“你觉得呢?”

“不是鬼。”桑苏直接否认。

“不,不是鬼?”荣国公已经不知道该是震惊还是欣喜了。

古清生朝桑苏看过来,确认地问:“不是鬼?”

桑苏不语。

谢欢把话接过来,“确实不是鬼。”

“为什么这样说?”李衢不懂,“这不是鬼做的,还能是什么?”

“若是鬼做的,必当有鬼气残留。”谢欢道:“且刚死了一个人,除了正常的死气,一点鬼气都没有留下,怎么可能?”

就算是如尚明翰那种服用过忘川水,洗净了身上鬼气的,有桑苏在,也会发现蛛丝马迹。

桑苏若说没有,那必定不是鬼。

“不是鬼,那难道是人做的?”李衢大为不解,“不可能吧,荣国公府内现在重兵把守,方才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可死了一个人,若是人,怎么做到避开那么多耳目杀人,还剥皮的?”

一个人,想要在这么多耳目下,无声无息地杀掉一个人都困难,何况是剥皮?这种那么费时间的步骤,还不能有任何声响,是怎么做到的?

“不是鬼,也未必是人啊。”谢欢淡淡一挑眉。

李衢和古清生、荣国公都是一脸茫然。

不是人,也不是鬼,还能是什么?

谢欢却没有解答他们,而是对桑苏道:“你去找找,看看能不能招来她们的魂魄,问一下有什么线索没。”

桑苏略一点头,化为一道虚影,消失在众人眼前。

荣国公:“!!!”

“他,他……他是神仙还是?”荣国公看着桑苏消失的方向,眼睛瞪得老大。

李衢这会子特别淡定地道:“他是鬼。”

荣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