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明接了过来,才开始小口小口地喝着,一直没什么表情。
秦念就在一旁看着他。
迟彧和他也有些像,两个人都很安静,不喜同旁人过多接触。
可是迟彧只是因为跟着宿凛久了,并不适应正常人的生活,他的心里不会有任何情绪,而江景明……
秦念皱起了眉,她也不知道,不过她知道他过得并不怎么开心。
“我喝完了。”
江景明将汤都喝光了,金枝便将碗接了过去。
她看了一眼秦念的碗中,还剩着一些,便说道:“郡主,您碗里的汤怕是凉了,奴婢再去给您盛一碗吧。”
“不用了。”
秦念抿了一口,觉得还有些温热,干脆就一口喝了,然后将碗递给她了。
金枝拿着碗离开了马车里。
“现在还早,要不咱们说说话?”秦念看着江景明说道。
江景明皱了皱眉,“平日里这个时辰你已经休息了。”
“你都说那是平日了。”
秦念摆了摆手,“今天可是除夕,再如何也得守完岁再说。”
“习俗罢了,不一定非得遵守。”江景明一脸淡漠。
秦念挑了挑眉,她说:“说得没错,不过这不是为了给生活添几分乐趣吗?若事事都去想那些含义,那我倒还觉得,人都是会死的,又干嘛还要活着呢?”
江景明一时语塞,半天憋出一句:“你强词夺理。”
“此言差矣,我这不是强词夺理,我只是陈述了一个事实而已。”
秦念一副故作高深的模样,“就像人与人之间,本来就是两个不同的个体,却因为各种原因而连接在一起,就像年节,也就是连接亲情的纽带而已。”
“……”
江景明沉默,没什么好说的。
秦念无奈地叹了口气,放缓了语气说道:“你娘这么久没见你,应该也想你了。”
江景明闻言却突然轻笑了一声,笑过之后,他垂下眸子点了点头道:“是啊……”
他可以理解她,只是那种控制欲让他觉得无处可逃罢了。
“回去之后你要和宋先生上课,又得去国子监,只怕没什么时间待在府里。”秦念看了他一眼,斟酌着说道。
“嗯。”
江景明点了点头,依然没什么反应。
秦念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掀开车帘看了眼外面,火光通明,她不在了,那些士兵倒是玩得更开了,一群人嘻嘻哈哈的好不热闹。
她托着下巴,懒洋洋地看着外面,忍不住发出了一声轻笑。
“你不出去吗?”江景明问道。
秦念摇头,“不去了。”
她勾了勾唇,手枕在窗沿上,下巴放在手上趴着,她说:“没有我在,他们反而没那么拘谨。”
江景明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没看出什么难过的神色,才松了口气说道:“明日就能到京城了。”
他似乎是在安慰。
秦念回头看向他,笑道:“往年爹也经常不在府中过年,宫里也有宫里的规矩,纵是皇祖母想将我接去也并不容易,一个人在府中过年我已经习惯了,并不觉得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