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馨儿不知老夫人等人的想法,她感觉挺有意思的,今儿的宴席真是戏剧性的开始,最后戏剧性的结束。
带着大白与微雨离开花厅时,已过了亥时,实在是那四少爷太缠人了,喔,太缠着大白了,一会要这样、一会那样的,说什么也不放大白走。
贺馨儿只好耐着性子,看他花式讨好大白祖宗。
高远的天际,一轮明月高悬于顶,清亮的光辉笼罩着大地,如披了一层结白的轻纱,朦胧而柔和。
吩咐了微雨先回去,贺馨儿带着大白去了桂花树下,闻着花香独自赏月。
“大乖乖,我想爹娘、想表妹、想圆圆、想翠芝……”
眉目如画的少女,莹白的小脸满是落寞,她噘着秀气的樱唇,万分委屈的与自己的爱宠分享着心事。
大白温柔的蹭蹭她,无声的安抚着。
贺馨儿抿抿唇,搂着它的脖子,翁声翁气的呢喃,“让姐抱回,热乎乎的叙炉。”
清凉的秋风吹的树叶哗哗作响,馥郁的花气更加清冽香甜,贺馨儿越发不舍得离开,沁凉入也不舍得离开。
她搂抱着叙炉般的爱宠,闭上眼睛想着心事,慢慢的竟是睡熟了。
大白身体强壮,根本不在意她趴在身上的重量,听得她呼吸均匀绵长,就乖乖巧巧的站着不动,任由着她安然入睡。
贺馨儿做了一个梦,梦中的她趴在自家的凉亭里,闻着桂花香酣睡,忽然被一阵笑声吵醒,她揉搓着迷蒙的双眼望去,就见圆圆、翠芝还有小表妹,拿着花剪和托盘,正在剪菊花。
她笑道“一群馋嘴猫,又祸祸我的花。”
小表妹格格的笑,如银铃般清脆,圆圆和翠芝则捂着嘴吃吃的笑。
东厢房里,娘和大伯母、刘婶从开着的窗户里看着她们笑。
爹和大伯带着大白从前院拐进来,说说笑笑的乐得合不拢嘴。
睡梦中的人唇角弯弯,心情愉悦。
转眼,已是换了场景,没有爹娘、没有好朋友,没有表妹,没有大白,她一个人有行走着,周围静悄悄的,一丝响动也没有。
原来正值午后,所有人都在休息,她是去后院如厕的,就在她准备拿起水瓢冲厕时,忽然有人风一般进来,拽着她的发髻,所她死死的按在水缸中。
冰冷的水灌入耳鼻口腔,她拼了命的挣扎,却是怎么也挣脱不了,手中的银铃摇得叮作响,但是没有人来救她,她渐渐隐入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
贺馨儿的灵魂站在一旁,惊恐的发现她已经死了,那个死老虔婆,扛着她的身体去了菜园,随手把她扔在地上,而她自个则去摇辘轳……
贺馨儿瞪大了双眼,老虔婆想把她投到井中!
她如置冰窟,周身冰冷,一颗心如僵了般,冷成一块冰。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她难道不够孝顺吗?对她不够好吗?
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一日里只喊她奶都要叫个十几回,给她做吃食,给她买首饰衣料,从未顶撞过她,可到头来,她却下此毒手!
贺馨儿泪流满面。
她看到爹悲恸哭嚎,她看到娘六神无主,她看到大堂哥疯狂的给她做心脏复苏,做人工呼吸……
心口剧痛,痛到不能呼吸!
“大堂哥、大堂哥、大堂哥!”
梦魇中的贺馨儿满头大汗,泪水链链,悲伤到不能自拔。
大白歪头轻蹭她,试图安慰她,却见她始终不醒,正要再加把劲,就听得脚步声由远而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