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而至,寒霜剑被玉虚诀驱动,寒气森森,迥异寻常宝剑。
剑光清亮,一闪即逝,轻碰一下玉玑子小腹,人们眼睛尚不及捕捉,寒霜剑已然归鞘。
江南云飘然后退,明眸若水,静静看着玉玑子。
玉玑子如被雷噬,身子一振,定定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青锋剑刺到半空,僵在那里,似是雕像。
众人一片安静,没有人出声,屏息凝气,欲知究竟。
“师叔祖……”一个中年道士轻轻唤道,小心翼翼。
玉玑子身子动了一下,似是苏醒过来。
他缓缓放下手,低头看向小腹,小腹的道袍上破了一个圆孔,浑圆如铜币,白色中衣自孔中露出,中衣一丝未破。
玉玑子定定看着这个圆孔,半晌之后,抬起头,望向江南云,惨然一笑:“好剑法!……好剑法!”
忽然之间,他似是苍老了十几岁,身体微微佝偻,老态尽显,仿佛垂垂老矣,行将就木。
“承让!”江南云沉静开口,气质宛如一汪春水。
她玉脸波澜不惊,淡淡的望着玉玑子,无悲无喜,似是天阙仙子,不染人间七情六欲。
她转过头,如水的目光一一在众人脸上掠过,淡然说道:“辟邪剑谱,家师确实看过,却也说过,绝不会将其中透露出去,小女子也毫无所知,……大家想一览其貌,不妨多花些心思去破阵法,最是稳妥不过!”
她语气委婉,暗含警告,让众人莫起歪念。
忽然响起一道声音:“哈,这般说来,若是直接逼问萧一寒,也能得到辟邪剑谱喽——?”
人们纷纷望去,大是吃惊。
一个麻衣人躺在松树树冠上,微眯着眼睛,这株松树远离人群,故人们不甚在意,并未看到他。
麻衣人侧身躺在树顶,手上一顶斗笠轻轻扇动,他身子瘦长,双眼狭长细小。看上去有几分阴沉。
江南云静静看着他,打量了几眼,蓦然间,玉脸上涌起笑容,宛如百花齐开,众人只觉眼前豁然大亮,似是晴雪初霁。
人们失神之际,江南云巧笑颌,娇声道:“你若有本事,不妨去逼问家师。”
那麻衣人眯着细眼。嘿嘿笑道:“都说萧一寒剑法绝顶,老子却是不信邪,先试试你地剑法如何!”
说罢,身形一动,鲤鱼打挺般一跃,直挺挺的站起,踏着树枝,向众人傲然一笑,脚下用力一踩,身形如箭矢般怒射而出。
树枝晃动中。他身形射向江南云,身在半空,腰间长剑出鞘,划出一道白虹。
江南云嫣然一笑,不慌不忙的一翻皓腕,嫩白修纤地指间已拈着一枚棋子,这枚棋子洁白晶莹。泛着温润的光泽。
麻衣人身与剑合为一体,宛如白虹贯日,剑未到,凌厉的气势已逼了过来。江南云屈指一弹,“嗤”的一响,一道白光射出,迎上与剑合一刺来的麻衣人,其快如电。
“当”剑光与白光相撞,光芒同时黯淡。
长剑脱手,划出一道弧线。向下坠落,麻衣人蓦地反转方向,身形后退,身在空中,手脚胡乱舞动,似是溺水之人。
“砰”他自空中跌落,地上尘土四扬,出一声闷响。
他挣扎着,手脚并用,摇椅晃的爬了起来。浑身沾满泥土,变成了一个泥猴。
东倒西歪地站了一会儿,终于站稳,他轻轻甩了甩脑袋,张嘴伸脖子。“噗”的吐出一口唾沫。
他敲跌落在泰山派众道士跟前。他们纷纷退后一步,不想被飞扬的尘土沾身。
泰山派众人看到他吐地这一口并非唾沫。而是鲜血。
“阁下的武功差得太远,不配跟我师父动手。”江南云笑吟吟的说道,便顺瞥了一眼玉玑子。
玉玑子神情阴郁,没有看到她的目光,他目光恍惚空洞,若有所思,神游天外。
仪琳玉脸一阵阵烧,暗自惭愧,江南云施展也是弹指神通,威力绝伦,自己远远不如。
“娘的,忒邪门!”那麻衣汉子吐口唾沫,恨恨骂道。
他走了两步,弯腰将插到地里地长剑拔出来,用袖子擦拭干净,仔仔细细,小心翼翼,长剑恢复了一尘不染。
江南云笑吟吟的望着他,但笑不语,风姿绰约,牢牢吸引着众人地目光,即使泰山派的道士们亦不例外。
“你这一手暗器倒是高明,老子却想瞧一瞧惊鸿一剑,看看是否名不传虚!”麻衣汉子眯眼望着江南云,懒洋洋的说。
江南云敛去笑容,淡淡望着他,点点头:“让你见识一下也好,免得不死心。”
“接招!”麻衣汉子身形一晃,迅捷轻盈,倏然蹿至她跟前,手腕一递,挺剑便刺。
江南云娇躯俏立不动,白玉般的右手不知何时已搭上剑柄,倏的一动,寒光乍现,倏然即逝,长剑已然归鞘。
众人眼中,那一抹寒光仿佛仍在闪现,不停地闪现。
麻衣汉子身形定住,一动不动,唯有眼珠转动,长剑仍握在手上,呈前刺之势。
江南云抿嘴微笑,莲足轻移,上身不动,袅袅上前,仅是走这几步,便如杨柳拂动,摇曳生姿。
走近麻衣汉子,她漫不经心地轻轻一挥罗袖。
麻衣汉子顿时一颤,长剑脱手,“喀啷”一声掉到地上,手脚恢复了活动,他缓缓将剑捡起,归回鞘中,一言不,转身便走。江南云笑盈盈的望着他,一句话不说,静静看着他钻进人群中,消失不见。
“南云,别胡闹了,回去说话!”萧月生蓦然出现在她身边,紧绷着脸,淡淡哼道。
“师父!”江南云收起笑脸,神情端庄。
“见过师太。”萧月生一身青衫,脸色沉肃,气度森严,抱拳对定逸师太一礼。
“你大驾可算是移一下了!”定逸师太沉声一哼。脸色不佳。
萧月生微微一笑,未露异样。
“大哥……”仪琳摇摆着小手,轻轻唤道,笑靥如花,明媚动人。
萧月生朝她快眨了眨眼,然后转身,目光一掠周围。
众人被他目光扫到,只觉身体一沉,似被什么压住,呼吸一滞。血气不畅,无不大惊。
“这位道长,不知缘何找小徒地麻烦?!”萧月生抱拳向玉玑子淡淡问道,粗重的眉头动了动。
“镇南帮地帮主,是她所杀吧?”玉玑子早已警醒,目光灼灼,毫不示弱的迎着萧月生的目光,沉声问道。
萧月生摇头,摆了摆手:“无稽之谈!”
“你……!”玉玑子顿时大怒,没想到萧月生这般高手。行事却如此无赖,竟敢做不敢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道长所图,不过是辟邪剑谱罢了!”萧月生淡淡说道。
“你莫要血口喷人!”玉玑子又急又怒,大声道:“老夫所来,并非为辟邪剑谱。而是为镇南帮!”
“镇南帮莫不是与你泰山派有何渊源?”萧月生皱着眉头问道,然后摇头一叹:“刘震南此人好色成性,人品极差,难不成,竟是你泰山派的门下?!”
“刘震南虽非我泰山门下弟子,却颇有渊源!”玉玑子沉声说道,冷冷瞪着萧月生,暗骂歹毒。
“原来如此。”萧月生点点头,转头对定逸师太一抱拳:“师太,失礼了。我想先与南云告辞了。”
逸师太拨动着佛珠,微一颌。
“站住!”玉玑子沉声喝道。
萧月生粗重的眉动蹙起,脸色沉了下来,望向玉玑子:“道长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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