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带你,是为了你好。”
“骗人!”
“你想一想,山里的蚊子,专门喜欢细皮嫩肉的。”
“咿……我可以带花露水啊。”
“那蜈蚣,毒蛇、还有蜘蛛怎么办?”陈涵说:“如果你想来,我马上回去接你。”
“你让我好好想想……”
“不用考虑,你来吧,山上紫外线可能强一些。要做好防晒,还有就是拿着刀子,如果路过灌木丛,可以在前面开路。”
“你说这些,就是不想让我去。”
“怎么会,我现在就去接你。”
陈涵说着话,胳膊依旧往前指,不让杜隐农调头转弯。
“我还不去了呢,不过你在山上采摘到什么野味,一定得给我带回来。要不然我以后天天缠着你,让你找不到女朋友。”
“这可不是人干的事了啊,怎么能这样?”
“嘻嘻,你去山里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被狐仙给拐跑了。”韩沐雪开了个玩笑,挂断电话。
驶入下道后,面包车继续颠簸行驶。
距离乡镇越来越远,又过了一个多小时,车来到一座野山脚下。
山涧里有清水流淌下来,前面是一片肥沃的草原。
“还好我带着泡面和烧饼。”杜隐农下车后,钻到后座上翻找,“你要不要来点,有老咸菜和火腿。”
“这里有天然的美味,吃那些干什么?”陈涵朝朝岩石后的针叶松走去。
“吃松塔?”
陈涵摇摇头,摘了一小把松针,走到溪流旁清洗干净,放嘴里吃了起来。
“呃……”
杜隐农吃学着样子,吃了一根松针,说:“又酸又麻,不过还有点松香味,吃起来怪怪的,不会闹肚子吧。”
“当然不会,这是仙人粮,辟谷成仙之药。能安五脏,治百病。”
“屁股?”
陈涵觉得,自己在对牛弹琴。
接下来的两天,陈涵走走停停,打量着叶子发呆。偶尔摘点野果,弄几块树皮,放在车上。
杜隐农无所事事,躺着晒太阳。
他不明白,陈涵到底在搞什么,不过眼神十分专注,动作也特别轻柔。
杜隐农发现,他就像是个钻研问题的生物学家,有两个小时在跟一块树皮较劲。
等天快黑的时候,陈涵把树皮丢过来,“给你,尝尝。”
“啊?”
杜隐农拿过来,不情愿的咬了一口,脆生生的。
等他自己扒下一块树皮再啃,差点没把牙齿硌掉。
“还是会失败。”
陈涵摇头叹息,钻入帐篷。
翌日一早,两人驱车继续前行,钻入另一片山林。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三天。
面包车走走停停,陈涵做的最多的时间,便是盯着树叶不放。
途中路过一户人家,杜隐农进去买了点熏肉、盐,带来的东西吃完了,可不能饿着肚子。
他很佩服陈涵,靠山里的那些草和野果就能填饱肚子,也不怕中毒。
“还是不能百分百成功。”
晚上,陈涵躺在帐篷里,说:“明天咱们做一顿野味,吃完就回临海市。”
“好。”杜隐农撕了熏肉递给陈涵。
终于,要回去了……
天刚亮,陈涵便走出帐篷,也不知用了什么办法,抓来了野鸡和野兔。
杜隐农捡来松木,火堆还没搭起,他发现陈涵便已剥完兔子,并未将香草塞到它肚子里面。
荒郊野外,格外清净。
偶尔两辆车从主路驶过,并不能打扰两人。
眼看着时间要到中午,兔子肉已烤成好看的焦黄色,油脂从毛孔里渗出来,落入火中,滋滋啦啦作响。
因为燃烧的是松木和松脂,所以有一种特殊的清香在里面。
另一边的火堆里,黄土包裹着野鸡。
不用想,肯定特别肥美。
因为没有厨具,陈涵干脆洗干净香草,徒手捏出汁液,滴在上面。
“天呐,那是什么是草,怎么这么香?”
“鼠尾草,带淡淡的涩味和辣味,能杀菌防腐,还有甘草……”陈涵念着,一道电光从脑海中闪过,迅速被他抓住。
对了!
自己要利用食材的特性,顺势而为。
这两天之所以有时会失败,要么是急于求成,要么是逆势而为。完全违背食材本身的特性,那当然不行。
打个比方,让朝天椒变得甘蔗一样甜,怎么可能?
这么简单的道理,还不明白?
愚钝了!
陈涵想明白之后,心中豁然开朗。
而且,这两天也没白白忙碌,收获了不少野味。对很多食材也有了新的认识。
又过了二十分钟,兔肉烤好。
杜隐农刚撕下一小块兔肉送入嘴里,便赞叹起来,“太好吃了……在外面居然能迟到这个味道……”正闭上眼细细品味,手里忽然一空。
“谁?”
杜隐农抬头发现,旁边站着个穿绿马甲的邋遢的中年人,拿走了他的肉。
那人也不说话,张口便吃。
吧唧吧唧!
“怎么会这么香?”邋遢中年人瞪大眼睛,继续啃手里边的肉,吃完之后,眼巴巴的看着陈涵,“能再给点么?”
一只烤兔再加上一只叫花鸡,也就刚够两人吃的。
陈涵见他可怜,又撕下来一只兔子腿,递了过去,扭头看向路边停着的那辆吉普车。
“好吃,好吃……”
邋遢中年人吃完兔子腿,又朝叫花鸡看去,说道:“等一下,你把鸡肉也分我点呗。”
“不行,再分下去,我们就没吃的了。”陈涵摇摇头拒绝。
邋遢中年人忽然笑起来:“小兄弟,我用画给你换怎么样?还没告诉你,我叫魏大山……”摸了摸胡渣子,挺着肚皮笑了起来。
“魏大山?”
杜隐农挠了挠头,目光疑惑的看着陈涵。
陈涵也摇摇头,问:“很出名么?”
两人目光一起看向邋遢中年人。
“我……”魏大山指着自己的鼻子说:“好好想想,当代着名国画大师。我是来这里采风的,把车停下后,自己背着包就上了山。结果迷了路,一天多没吃饭。”
“你的意思是自己很出名?”杜隐农摇摇头,“那你也不能一开始就抢我的肉啊。”
“我也没听说过。”陈涵语气很认真,“坦白说,你刚才做的不对。”
魏大山彻底郁闷了,他年轻时节衣缩食,疯狂磨练绘画技法,融会贯通,终于大器晚成,成为万众瞩目的对象。
即便如此,他也不忘初心。每年都要游离山川,防止灵感枯竭。
而且,魏大山不接受媒体采访。
随便一幅画,只要签上他的名字,便能卖出去几十万。要是再盖上他的专用章,那妥妥的百万起步。
魏大山不好意思吃白食,所以才用自己的画作交换。
结果倒好,两人竟然不认识自己。
真是情何以堪啊。
魏大山不知道,杜隐农以往长时间憋在小出租屋里,来往的圈子有限,更没有书画界的人。
至于陈涵,他跟着疯子师父四处游离。各种乱七八糟的都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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