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时候一定像洋娃娃一样可爱吧?“雷鸣好奇地问。
本海望着雷鸣孩子般托腮等故事的样子,有些忍俊不禁,“我时候长得像洋娃娃,不过是像非洲难民的娃娃,又黑又瘦。”
“不错,非洲难民也是洋娃娃,本哥,你就快点讲故事吧。”雷鸣催促道。
“那好,听好了,喇叭开始广播了。”本海理了理思绪,又清了清嗓子,才开始讲起来。
“你一定参加过许多选举吧?但我敢肯定,你一定没有选举过偷。我在学四年级的时候,参加过一次选举偷的活动。你可能会这是孩子们的把戏,当不得真的。然而,这场闹剧的策划者是我们的班主任,一个真正的大人。”
“当时,为了促进学生的德智体全面发展,学校为每个班的学生买了只篮球,虽然我们的学校既没有操场,更没有篮球架。不幸的是,我们班的篮球在同学们的手下蹦跶了不到一个星期便没了踪影。”
“这可是非同可的事情,全校师生都知道了我们班里有偷。连校长都到我们班里来训话,一定要把这个偷给查出来。班主任保证没问题,只要在这个班里丢了东西,就一定会找到的。”
“全班40多个学生,要找出这个偷来还真不容易,因为平时大家都是好学生嘛。一一过去,班主任几乎找每个同学谈了话,不论男生女生,但篮球还是了无踪影。”
“还是班主任社会经验和生活经验丰富,,就是进行选举。选举是在一个下午的放学后进行的,学生们高声嚷嚷着,老师用了很大的声音才使大家恢复了平静。”
“然而这平静持续的时间太久,压抑得人喘不过气来,因为都不知道在面前的选票上写上谁的名字。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屋子里的光线越来越弱,若不是班主任的身影在走来走去,真的很难相信屋里还有许多人。”
“终于有人将选票交到老师手里,老师看了看选票,脸上露出了笑容。是我们的体育委员王伟交的第一张选票,他在同学们的注目中背起书包低头匆匆走出了教室,教室里又开始了喧闹。黑下来,教室里已经看不清同桌的脸了。”
“在班主任的示意下,几个班干部凑到了他身旁,他们窃窃私语了一阵子,便回到了各自的座位上,接着和邻桌的同学窃窃私语,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秘的气味。于是陆陆续续的有学生交上了选票,不声不响地背起了书包走出教室。”
“后来,教室中只剩下几个同学了,其中包括我,班主任强调,写不出选票就不能回家。正在我苦思冥想的时候,班长来到了我的身旁,声告诉我实在不知道就选王伟吧。我想想王伟第一个交选票的举动,确实令人怀疑,便犹豫着写下了他的名字。”
“一个星期后,王伟果真抱回教室一个篮球,和原来一样的红色,大家都看得出来那不是我们丢失的那一个,但谁也没有出来。”
“后来,我和王伟考进了同一所中学,我们谈起这件事,他他知道我选了他。我无言以对,觉得很对不起他。但他却笑着,他也是选了他自己呢。”
“我问他真的偷篮球了吗?他他也不知道谁偷的,因为要着急回家照顾他生病的妈妈,他就选了自己。谁知最后大家都是选的他啊。”
“后来我和王伟成了好朋友,我们约定好好学习考大学。我考农学院,以改变家乡的贫穷,他考师范,以改变家乡的教育。”
“后来,我考了中专,到了齐港煤矿上班。他没有考上学,回家务农了。但是大家都认为他曾经偷过东西,媳妇也不好找,后来就直接到边疆农场去了。再后来的事情就没听了。”
虽然本海认为他讲的这个故事意义深刻,想明偶尔的一次错误评价也会影响一个饶一生。但他却不是一个会讲故事的人,故事没有起伏,语言也平淡无奇,就如一篇中学生的作文。
在本海讲故事的时候,雷鸣这个话篓子竟然出奇地没有插话,还一反常态地摆出了侧耳倾听的姿势。然而他茫然的目光越过本海的肩头落在卫生间的门上,出卖了他实际的心不在焉。
“我的故事很无聊很无趣吧?“本海见他依旧保持着倾听的姿势,有些自嘲地。
“是啊,故事不怎么精彩,可是你的道理很对。”雷鸣回过神来,起身又去拿了两罐啤酒,启开了直接递给本海一罐,“记得初中时有篇英语课文,就蕉一次当贼永远是贼吗》。”
本海惊讶地看着雷鸣,一是惊讶于雷鸣竟然真的听进了自己的故事,二是惊讶雷鸣竟然记得那篇《Onceathief,alaysathief?》,看来还真不能瞧了任何人啊。
“我讲完了我的故事,是否该你讲故事了?”本海同雷鸣干杯后,提醒道。
“你这个只能算是故事而已,而我想听的却是你心底里的故事,深深埋藏的那种。”雷鸣迷离着双眼开始耍赖,看来他还没有喝到份上,还清醒着呢。
“深深埋藏在心底的故事?”本海反问道。
“对,就是平时不能对别人的故事,或者是秘密也校”雷鸣笑吟吟地看着本海,好像想从他脸上就能看出故事来。
本海摇了摇头,“像我这么光明磊落的人,哪有什么秘密啊?”
“是人就有秘密,是人就有埋藏在心底的故事。”雷鸣又拿起两罐酒,在手里滚了滚,“本哥啊,看来酒喝得还不到位啊。“
“不能再喝了啊,再喝就真的晕了。”本海接过那罐啤酒,没有打开直接放在桌上。
“不晕怎么讲故事?”雷鸣又从桌子上拿起来,帮他打开。
“好吧,不晕我也给你讲埋藏在心底的故事。”本海笑道,他知道自己心底的故事有多么令人伤感,但是此刻他的心情竟然是平静的。也许等会开讲的时候,他会唏嘘不已,或者会潸然泪下?
也许还是如此刻一般平静吧,毕竟多少年没有给人起这个故事了,自己也很少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