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起来?”
齐靖宇双手垂立地站在一旁,语气淡漠地说道。
安贝贝鼻子一抽,委屈得想哭,瘪着嘴嘤嘤道:“腿麻,动不了了。”
话落,身侧的人半天没动静。
“你倒是搭把手啊!”
安贝贝吃力地抬起手,黑白分明的眼睛里蓄满了生理性泪水,无比幽怨地控诉道。
齐靖宇嘴唇微抿,随即快速上前,拽起她的胳膊,一把将她杵到床沿边上。
没错,就是用“杵”的!
要不是她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了床桅,指不定又得栽下去。
安贝贝心中的悲伤快要逆流成河。
当时怎么就没看出,这家伙是个冷心冷肺的榆木疙瘩?
可惜现在后悔也晚了。
为了自己往后的人身安全,安贝贝觉得很有必要提醒一下对方,自己是个人,不是木头。
结果刚一抬眼,就撞进对方无比冷沉的眸光中。
安贝贝浑身一哆嗦,有种脊背发毛的感觉。
“上、客?”
齐靖宇紧盯着她蓄满泪花儿的大眼睛,一字一顿地问道。
但愿不是他想的那般,否则——
若是他真心实意求娶,自是不介意她任何出身。
但若是胡世鸣想故意借此羞辱他,他绝不姑息。
他不能让家人因此饱受流言蜚语,祖母和娘,也承受不住那样的打击。
一想到这里,齐靖宇漆黑的眸光越发散发出一丝寒意。
“啊?”
安贝贝有点懵,随即反应过来,满脸都是被抓包的尴尬,有些不好意思地讪笑道:“你刚听到啦?其实我就是睡迷糊了,还以为……”
说到这里,安贝贝突然顿住。
她是以什么都不记得来搪塞他们刨根问底的,可不能轻易揭了自己的底。
虽然,他长了一张让人很放心的脸,但万一呢?
“以为什么?”
安贝贝不想说,但齐靖宇自是不会作罢。
“以为自己还是个学生,得踩着点儿赶去教室上课,结果发现是做梦,嘿嘿!”
安贝贝咧嘴一笑,心中已经打定主意,以后只要一露馅儿,就说自己是梦到的。
反正她本就不是个擅长说谎的人,以后再不用绞尽脑汁圆谎,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一场救赎!
机智如我,哈哈!
齐靖宇一直紧盯着她的面部变化,见她从尴尬到窃喜,没有丝毫掩饰,眉头不由得拧得更紧了。
“你是学生?”
只有读书人,才会自称学生,但她明明是个女子。
虽然女子也能念书,但多是家学或者族学里单独开辟一室启蒙教学,称不上“学生”二字。
“对啊!”
安贝贝忙不迭地点头,又快速加了一句,“梦里是。”
“哦?你梦里,女子也能如男子般上学堂念书?”
“当然!女子能顶半边天,为什么不能?”
齐靖宇顿时面色一变,厉声呵斥道:“这般大逆不道的话也敢说,你是不是嫌命太长?还是说,你从来都是这般口无遮拦?”
安贝贝彻底懵圈儿了。
她说什么了?
怎么还上纲上线到大逆不道了?
见她瞪大双眼,一脸不解又委屈的样子,齐靖宇满是厉色的眸光,不知不觉地柔和了几分,“这世上,只有国君才能称之为天!”
我勒个去!
万恶的封建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