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马村。
清晨。
炮楼门被打开,咯吱声中,木质吊桥被缓缓放下。
顺着吊桥,一队十来人的鬼子兵扛着插有刺刀的三八大盖,牵着一条军犬,从门口走出,通过了壕沟,打算向马路走去,不过这十来个鬼子在壕沟外停下脚步,其中,领头的鬼子看向炮楼。
炮楼顶端,几个鬼子举着望远镜,向四周警戒观察。
周边一公里能隐藏人的树林、草垛、岩石都被清理,清晨的阳光下,站在二十多米高的炮楼顶端,四周毫无死角,为了安全,几个鬼子还是反复环视观察了数遍。攫欝攫 LOL lolxsw.com
左侧是双马村,距离炮楼有一公里的距离,中间有一条新修建的土质公路连通,右侧是马道交汇处,地面隐约还能看见血迹,那是之前有一队马队想夜间隐蔽通过,被发现之后的结果,一分钟后,一个鬼子观察手挥舞了棋子,那意思是表示周围安全。
壕沟前,停下来等待的鬼子巡逻队这才继续前进。
没走几步路,军犬便杵着鼻子在地上嗅来嗅去,鼻翼抽动,前爪刨地。
“有情况。”
牵军犬的鬼子语气急促。
顿时,他身后的鬼子们纷纷停下脚步,甚至前面的几个人还后退了几步,其中扛着一杆有膏药旗的鬼子军曹走上来,看了看军犬示警的地点,眼角挑了挑,语气不善:
“八嘎,这里不是昨天游击队埋设地雷的地方么?”
说完,鬼子军曹眼神盯着军犬,同样的不善眼神。
昨天,也是他的分队,就是在这里,他一个士兵被游击队埋设的地雷炸成重伤,即便活下来也是终生残疾,而这条愚蠢的军犬当时并没有发现那个地雷。
现在示警了有个屁用?
还有,这怕不是闻到了昨天的血迹吧。
“曹长,这里有些不对劲。”
负责喂养和训练军犬的鬼子兵仔细看了看地面,语气凝重:“地上的泥土似乎被翻开过,和昨天有些不一样。”
吃一堑长一智。
经过昨天的教训,巡逻的鬼子兵对地面的观察更加仔细。
只是,因为炮楼才修建不久,附近的泥土都很新鲜,而这里昨天发生了爆炸,地面刚被翻新填充,再加上王根生的埋雷技术,一般人很难直接观察出不同。
但这个鬼子是昨日负责清除血迹和填埋的人,所以还是察觉到了点点异样。
“杏君。”
鬼子军曹虽然依旧不相信,但还是叫来了排弹手。
此时他心里打算着,如果这里没有问题,晚上就把这条狗炖了,反正也没用,留着它干啥?之后再去寿县掉一只新狗过来就好。
“嗨!”
队伍后方,一个鬼子放下手里的三八大盖,取出一个铲子,走到军犬警戒的地方,小心翼翼的开始刨土。
新鲜的泥土很快被刨开,内层的土壤中还有已经干涸的血迹,那是昨天被炸的鬼子兵留下的,黑色的血迹混杂在山西地区特有的黄色泥土中,分外显目,这让鬼子军曹脸色愈发不善。
军曹感觉这是在扒他的伤口。
今天上午,因为损失一个人,他被小队长足足骂了十分钟。
“手榴弹,是八路军的手榴弹。”
边区造不规则的土法铸造的外壳,让鬼子第一时间就认出了手榴弹的来历。
“排掉。”
鬼子军曹脸色黑如锅底。
他心里庆幸之余,更多的是愤怒。
八路军是不是太瞧不起人了?同一个地方,连续埋两次地雷,真当帝国皇军是傻子?
排弹鬼子没有说话,而是屏佐吸,双膝跪在地上,全神贯注的解除手榴弹的引线,他的动作一丝不苟,额头上汗珠缓缓滴落。
埋设这个手榴弹的人是个高手,一个玩陷阱雷的高手,引线设置的极其阴险,一不注意就会被引爆。
周围的鬼子也发现了这一点,没有说话,纷纷后退了一大截。
好在鬼子排弹手也是一个老兵,经验丰富,顺利的拆下了手榴弹引线。
“没问题。”
握住铁饼战斗部,将手榴弹慢慢提起来,鬼子排弹手终于露出了笑容。
见此,周围的鬼子也是松了一口气。
只是,手榴弹刚刚上升,排弹鬼子就发现底部侧翼,居然还插着一个手榴弹,这个手榴弹放置位置及其刁钻,不是正下方,而是侧下方,横放位置,他刚才有注意最下方有没有连环雷,注意力没怎么关注侧面,
此时,这个手榴弹被截短至极限的引线已经被拉开,正呲呲冒烟···
“小···”
话音还没有说出口,甚至排弹鬼子还没来得及将笑容转变为惊恐,手榴弹就爆炸了。巘戅LOLlOlXSw.cOm戅
轰····
硝烟迸发,伴随着泥土和鲜血。
虽然边区造被李大团长吐槽,经常一炸就是两半,威力小,远不如鬼子的香瓜手雷,但是黑火药也是火药,四十克黑火药的爆炸威力依旧不俗,而且,这么近的距离,还是蹲位,排弹的鬼子当场毙命,被一个硕大的弹片插在额头死的不能再死。
后面的鬼子因为距离远,全部安然无恙。
面对爆炸,在本能的驱使下,这群鬼子全部卧倒。
“八嘎···”
爆炸波刚过过,鬼子军曹连忙爬起来,就看见满身鲜血的排弹鬼子兵躺在地上,额头上插着一个深深的弹片,那模样必然已然是必死无疑,顿时目眦欲裂。
爆炸声也让炮楼内部一阵鸡飞狗跳,机枪手、弹药手纷纷就位。
好在后续没有动静,没有预料中的八路军的进攻,而且鬼子经过密集排查,没有发现第二颗地雷。
很快。
双马村炮楼遇到门口地雷,损失一个人的消息汇报到寿县鬼子司令部。
得知消息的小泉多泽久久说不出这一次倒是没有立刻发怒,他久久陷入了沉默。
攫欝攫。同一个地方,同样的时间,同样的手段,同一个帝国陆军分队,同一个指挥官,竟然连续两次犯同样的错误,连续损失两个帝国武士,而且相隔仅仅一天。
前一天的血迹都还没有干。
废物!
帝国皇军的耻辱。
“巡逻队的军曹是谁?撤掉他!”
沉默许久之后,小泉多泽语气阴森的下令:“让他做排弹手。”
······
“鬼子,这还在排雷?”
“这咋还派一个分队长出来排雷?”
“什么情况?”
下午时分,张大彪带着一营六百个战士,以及凑数的三百多个民兵战士,合计一千人前往双马村准备吸引寿县的鬼子出动。
在大部队到达之前,他和王根生几人先行前往,隔着数公里远距离隐蔽观看。
张大彪看见,一个扛着带有膏药旗的鬼子正拿着一个探雷器反复摸索,孤零零的一个人显得个格外可怜。
带有膏药旗的鬼子兵一般是分队长,战场上这面膏药旗就是鬼子一个小分队战斗的中心点。其他鬼子绝对不会将膏药旗插在枪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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