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顾得上韩志成这跟不上时代的反应。
帛尧用希冀的眼神，对着泫月巴巴地望。
泫月呢？
自然不可能只让他炼一颗药，毕竟她答应过楼乐给他一颗的。
但她现在会说？
那不可能。
泫月将发丝撩到耳后，“以后我若要炼药，你必须无条件答应，换你晋升入羽化。”
帛尧一听，老泪纵横，“好好！可以！”
他这一辈子，除了炼药，不就是往更高处爬吗？
她让他炼药，又助他晋升，这对他一点都不亏啊！
果然是个好丫头。
可帛尧这激动的表情，莫名让泫月觉得自己亏了。
然而，帛尧这头答应以后，昌同岂能容忍！
“那老夫为何不能晋升！”
帛尧闻声斜了眼昌同，“你能炼药？”
昌同白眉一紧，摇摇头，“不能炼药就不能晋升？那业星火怎么就可以？”
帛尧走到昌同身边，拍拍他沮丧的肩膀，宽慰他去了，“业星火他年轻，不需要人相助，我们都是老人了啊……”
帛尧这头谈完，业星火也想到了一个条件！
“我可以帮你杀了无忧！用无忧的命，换硕辉！”
顿时，整个大殿鸦雀无声。
如今，杀掌门的事，已经可以放到台面上来说了？
但不得不说，这个条件的确是掌握到了泫月的脾气，对了她的胃口。
“可我想要的，不仅仅如此。”
业星火凤眸危险地半眯，“这还不够？”
泫月幽幽看了他一眼，“这条件，我听不出半点诚意，杀了无忧，难道你现在可以做到？”
业星火浅吸了一口气，“不能，但我可以限定时间，一年内如何，一年内替你杀了她。”
泫月仍旧摇摇头，“倘若一年内，你杀不了她，可硕辉我已经替你救了，而我如果倒霉，在无忧被你杀之前，她反而先把我杀了，这交易，你说有必要吗？”
业星火无法反驳，但却有个疑惑的点。
“你觉得，我一年内杀不了她吗？”
泫月微微颔首，“你杀她的最好时机是现在，但你现在有办法丢下延予和硕辉，不顾青冥山崩塌生灵涂炭的危难，将她手刃吗？”
业星火懊恼地扶额，这都什么事，为什么是现在！
“所以一年之后，她仍会比我强，即便我一年内脱去第二层凡胎，也对抗不了她？”
如果是这样，那为何要助他羽化，他始终不会是无忧的对手。
泫月知道业星火心中有所疑问，便放出些许耐心，多解释了两句。
“不是对抗不了她，你足够与之对抗，也仅此而已，却杀不了她，只能成为她喉咙里的一根鱼鲠，对我来说，仅此一条，你的用处便足够大了。”
业星火略微明白了，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抛开某种异样，业星火还有一个疑问。
“所以，无忧的修为，究竟是何程度。”
问出这句话，业星火是出于试探，试探她究竟能够知道多少事。
但显然其他人也都很想知道，全都竖起了耳朵。
“她相当于羽化镜三重之二，比你高一阶，但即便你脱去第二层凡胎，仍不是她的对手，更何况你一年如果可以再脱一层凡胎，那她这一年，却有可能脱去三层。”
“嗬——”
全场冷气倒吸！四周温度骤降！
众人完全不知道她说的真与假，但这话听来也太恐怖了！！
“凭、凭什么！！”
业星火气得捶胸顿足！
不甘的怒吼之声回荡在整个大殿。
帛尧两眼泪目，突然觉得羽化镜好不值钱。
“难道真是无忧天赋逆天？”韩志成酸溜溜地说。
连乙易之和向晨也都忧心忡忡地看着泫月。
泫月却在这时停了这个话题。
“其他的你们不需要再了解，让你羽化是为了维持青冥山相对的平衡，但显然是短期的，之后的事，我并没有兴趣管，此刻还是先说一说我的条件。”
业星火瞬间被她拉回，心中各种怨气和困惑无法纾解，郁闷得头皮都要炸了。
“好，这些事以后再说，你救硕辉的条件是什么？”
泫月眼帘微垂了几分，“我要你为我做任何事。”
业星火没有多想，直接点头，“好，你说什么事。”
不知何时，泫月脸上出现了似笑非笑的神情，细看之下，能叫人毛骨悚然。
“未来的，任何事。”
咯噔——
业星火仿佛脑子不够用了，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其他人却先他一步，帮他回味出这句话。
宁乔忍不住就笑了，“业星火，你这是遇到土匪了，她这是要用硕辉的命，换你的命啊。”
一句话，登时让业星火面前的迷雾，全部散尽。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泫月，“你要换我整个未来？”
泫月浅眸透出不置可否。
“我不强求，不论是否做得到，杀无忧的承诺，我可以给你两个丹方。”
“但你的未来，以我之前在无忧手下救你一命，这个条件换，至于给不给，你可以自行选择。”
业星火脑中一团浆糊，她让他自己选？
这不是很好选吗？
谁要将自己的未来拱手于人。
但她却说，用她救了自己一命来换，若是在死之前，知道她要来救自己，他怎么也得换啊。
可现在，他活得好好的，他还换吗？换自己过去的那条快死的命？
业星火一下子挠秃了头，这特么什么烂选择！！
郁情容看不懂他，不等他的结果，直接来到泫月面前，“既然业星火之前就承诺了可以帮你杀无忧，那丹方现在拿出来，还有天玑花。”
“有这么简单吗？”
泫月歪着头，状似天真地问。
郁情容伸出的手掌瞬间捏紧，手背青筋条条绽出，“你敢耍我！”
“我一个小小弟子，既不敢耍你们，也不敢信你们，立血誓吧。”
众人面面相觑，没想到她还懂这个！
郁情容恨恨地扭头，扯住焦头烂额的业星火，“立血誓。”
业星火一滴心脉精血被催出，染红了他的指尖。
他茫然地看着泫月。
泫月朝他抬手示意，“违誓者死，相信你可以做到。”
死？！
众人大骇！
这誓言也太重了！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全部集中到说出这句话的女子身上。
本以为她不过品德有失，却不曾想，还是个冷血无情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