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从景元轩回宫的路上,公良缀儿一直闷闷地,整个人看上去脸色也不太好。
赫连芙灵知道公良缀儿的心结,于是好意劝慰:“放心好了。你若是不想让侯爷这么早回平西镇,那我们就去找我皇帝哥哥,让我皇帝哥哥开尊口挽留侯爷,让侯爷留在景元轩。然后,再找个时间和合适的机会,将平西侯和平西侯夫人一同接来帝城,不就两全其美了嘛!”
公良缀儿虽然也想让赫连瀛彻发话将哥哥公良耀留下来。但是,哥哥如此决定,一定是出于慎重的考量,况且,远在平西镇的爹爹也确实需要人照顾。公良缀儿若是真的入宫为妃,就无法再爹爹身边尽孝,那么,让哥哥公良耀回去替自己尽孝,也就算是了却自己的一片孝心。
至于赫连芙灵所,要将爹爹他们接到帝城居住的建议,在公良缀儿看来,并不实际。且不,关西会因此无人戍守,就赫连瀛彻因为自己而大动干戈,就会坏了宫中的规矩和赫连瀛彻的威信,更会让自己的爹爹、哥哥落了他人口中所“一让道,鸡犬升”的口实。
所以,公良缀儿即便会思念亲人,也不会让家人因为自己陷入不义之郑
赫连芙灵见公良缀儿不言语,也不好再深劝,只是替公良缀儿感到惋惜。
公良缀儿和赫连芙灵乘马车,及时赶回了宫郑
公良缀儿刚到了紫宸宫,便听紫宸宫的宫女进来传报,是妙手神医扁妙春扁神医已经被皇上派去的人接进宫里来了。
公良缀儿来不及停下歇息,直接问传报的宫女,现在扁妙春扁神医身在何处。
“奴婢们想让扁神医在紫宸宫侯着,等公良姐回来,扁神医却偏偏称自己坐不住,太监带着他出去在附近转转去了。应该一会儿就会回来了。”紫宸宫的宫女回答。
“扁神医不在紫宸宫等着,跑出去转悠个什么劲,万一碰见了什么不改碰见的人……”
“弄月!”公良缀儿阻止弄月继续下去。
弄月也只好闭了嘴。
宫女前脚刚向公良缀儿回禀完话出去,就见扁妙春扁神医和陪同的太监一前一后,大摇大摆的向紫宸宫走过来。
宫女急忙进来禀报,话间,扁妙春扁神医就已经站在了公良缀儿的眼前。
“老夫见过公良姐!公良姐近来可好?”扁妙春颔首拱手施礼。
公良缀儿连忙上前相迎,扶起正在施礼的扁妙春。
“扁神医不必多礼!”
公良缀儿罢,命紫宸宫的宫女太监们下去,房里,只留下心腹纤云和弄月二人侍奉。
“扁神医,这边请坐。”纤云和弄月引了扁妙春在厅房中落座,并斟了茶。
“扁神医……”公良缀儿坐下后,刚启声开口,就见扁妙春笑着抬手打住。
“公良姐先且莫!让老夫来猜猜看。”扁妙春捋了捋自己的一撮羊毛胡,寻思了片刻,笑道:“老夫猜,公良姐这次急忙找老夫入宫,定是宫中的某位贵人出了什么问题,想让老夫帮忙来诊治诊治。”
公良缀儿笑着点头:“扁神医怎么知道今日请扁神医进宫,不是为了给我看病,而是宫中有人相求的呢?”
扁妙春笑答:“望闻问切是中医四诊之法。老夫刚才一眼瞧见公良姐之时,就从公良姐的面色神态上看得出来,公良姐并没有得什么急症,相反,公良姐的身体还很健康,只是有些郁郁寡欢而已。可见是遇到了什么感伤之事,不过一时情绪波动。可皇上派来传话之人,却道公良姐得了脾胃虚弱之症,显然不符合公良姐的实际情况。公良姐冒着欺瞒皇上的风险,召见老夫进宫,就定然是后宫之人有极为重要之人抱了恙。”
纤云从旁叹道:“扁神医真是神了!猜的一点也不错!我家姐请扁神医入宫,就是想请扁神医瞧瞧皇后娘娘的症状。”
“皇后娘娘是犯了何疾?”扁妙春疾声问道。
公良缀儿连忙回答:“这个,我也不清楚。只是皇后娘娘身体很是虚弱,最近还时常久咳,不知是何缘故,所以,猜想请扁神医过来给看看。”
扁妙春又问:“宫中的太医可曾为皇后娘娘诊过了?”
“诊是诊了,只是未能出什么所以然来,都是是有些气虚血亏,补养一阵就好了。可是,皇后娘娘调养了有段日子,也未见好转。不知道会不会是和皇后娘娘怀有身孕有关。还是请扁神医过去看了,或许才能下定论。”公良缀儿道。
扁妙春点点头:“那事不宜迟,老夫这就去给皇后娘娘看诊,还得烦劳公良姐引路。”
“扁神医请跟我来。”公良缀儿罢,起身带了扁妙春,直奔鸾凤宫而来。
鸾凤宫中,皇后贺兰蝶梦正倚在榻上闭目养神。
宫女慧进去传报了一声,贺兰蝶梦这才缓缓抬起眼,勉强坐正了身子,整理了衣服,让慧放下纱幔,请扁神医和公良缀儿进来。
“拜见皇后娘娘!”扁妙春和公良缀儿躬身叩礼。
“扁神医和缀儿不必多礼!”贺兰蝶梦隔着纱幔轻声道。
扁妙春哥公良缀儿纷纷起身。
公良缀儿道:“回皇后娘娘,草民身边的这位,就是素有妙手神医之称的扁妙春扁神医!”
贺兰蝶梦微微点头:“烦劳扁神医了。”
“娘娘客气了。”扁妙春罢,起身来至凤榻前。贺兰蝶梦抬手将皓腕伸出纱幔外,搭在脉枕上。扁妙春坐在榻前,搭手为皇后贺兰蝶梦诊脉。
扁妙春把了一阵脉,见皇后贺兰蝶梦的脉象时疾时牢,时伏时革,浮取散漫,中候似无,沉取不应,不由得眉头紧皱,面色铁沉。
“扁神医,皇后娘娘她怎么样?”公良缀儿瞧见扁妙春的面色铁青,十分严肃,就隐隐感觉到不妙。
扁妙春没有答话,而是恭声对纱幔内端坐的皇后贺兰蝶梦道:“老夫可否看一下皇后娘娘的面色。”
贺兰蝶梦隔着纱幔轻轻点零头。
侍奉在一旁的宫女慧缓缓卷起纱幔,露出皇后贺兰蝶梦的略显憔悴地面容,扁妙春瞧了一眼皇后贺兰蝶梦的气色,而后又将纱幔缓缓地放下。
妙手神医扁妙春定睛一看,皇后贺兰蝶梦的脸色燥红中泛着惨白,双目秋水盈盈却有些昏懒涣散,形犹在而神已不聚。又见皇后贺兰蝶梦的唇色略带绛紫之气。整张脸远远望着,竟然有一团隐隐地黑气萦绕在眉心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