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贺兰嫣正在骄阳宫的琉璃榻上休息。还没等外面的太监宫女传报,赫连瀛彻就已经行色匆匆地从外面闯了进来。
太后以及斜身倚在榻上,挑开眼帘,瞟了一眼,面容严肃的赫连瀛彻,扯着似是而非的笑容,启声问赫连瀛彻:“皇上最近可是忙朝政要务,忙昏了头。怎么连进哀家的骄阳宫,忘了连招呼都不打,就直接闯了进来?”
“母后最近,趁着儿臣公务繁忙,不也是没有闲着嘛?!上午时候,还特意叫了缀儿一个请来问话了不是?!”赫连瀛彻面带微笑,可是句句话背后都是一把把冷刀子,只想将太后贺兰嫣伪善的面具戳破。
太后贺兰嫣听到这儿,身子才微微正了正。贺兰嫣知道,皇上赫连瀛彻会这么快的找到骄阳宫来,一进门就开始兴师问罪,一定是觉得自己吃了亏,受了委屈的公良缀儿,跑去了赫连瀛彻那里告了状。
不过,太后贺兰嫣敢强迫公良缀儿服清子丸,就敢应对赫连瀛彻的问责。
“哀家今天叫她过来,只不过是想和她说说话而已。毕竟哀家也知道,皇上要封她为皇贵妃,皇上如此厚爱的妃子,哀家自然要好好的询问关心一番。”
“关心?!只把母后是用着关心的幌子,来做强迫缀儿,伤害缀儿的事情!”
“皇上何出此言呢?”太后贺兰嫣根本不打算承认。
“母后故意命人将缀儿独自一个人带到骄阳宫,又是让缀儿立誓承诺,放弃未来当母亲的权利和机会,又是逼迫她服下了能令人不孕的清子丸!儿臣倒是想要问问母后,母后究竟是何居心!非要将事情做绝不可?!”
面对赫连瀛彻如此犀利的质问,没有办法继续将事实遮掩下去的太后贺兰嫣终于松口承认道:“哀家只是将她叫到这里来,询问和征求一下她的意见。而公良缀儿自己也是亲口答应了哀家,同意了哀家提出的条件的。所以说,这是她自己自主的选择,又何来强迫一说?”
太后贺兰嫣抓住公良缀儿不要子嗣的承诺,直接将所有发生的事情都推到了公良缀儿一个人身上。
“母后为了将责任都推到缀儿的身上,这是花了多少的心思啊?!”赫连瀛彻不禁一阵冷笑,“缀儿她究竟做错了什么?能够使得太后如此不待见她,又能想出这样的法子来,羞辱她,伤害她?!”
太后贺兰嫣扬唇一笑,“皇上误会哀家了!哀家根本就没有想要羞辱她,伤害她的意思。哀家所做出的这些努力,都是为了弘绩太子和大炎的将来考虑!”
“为弘绩和大炎的将来考虑?!母后因为这些骗三岁孝子的话,朕还会相信吗?”
除了失望,还是失望。赫连瀛彻一直都想不明白,如果之前太后贺兰嫣对公良缀儿不好,是因为她对公良的偏见和误会,那么现在呢,现在她明明知道公良缀儿是个怎样的人,明明知道公良缀儿的人品,明明想要依仗公良缀儿,来照顾太子弘绩。
这些明明就说明了,整个后宫嫔妃之中,弘绩只有放在公良缀儿那里抚养,太后贺兰嫣才会觉得最放心。可是即便公良缀儿已经给了太后贺兰嫣安心,而贺兰嫣却还是不肯信任公良缀儿。甚至打起了斩草除根,扼杀公良缀儿成为母亲的生育权利,而达成太后贺兰嫣想让赫连瀛彻独宠弘绩,只立弘绩为太子的自私目的。丝毫没有考虑到,她的所作所为,会对公良缀儿带来怎样大的伤害!这是赫连瀛彻最想不通,也是最理解不了的地方。
“难道皇上是在怀疑哀家?觉得哀家之前同情公良缀儿,同意让皇上封公良缀儿为皇贵妃,是哀家在皇上面前做戏?!哀家若是真的想要为难她,刁难她,有的是办法,何苦还亲自命人将她请来,苦口婆心的规劝,让她自己选择呢!更何况,答应了哀家,放弃日后生育的权利,明明是她自己主动做出的选择,哀家并没有强迫于她。而哀家让她服用清子丸,也无非是省得她日后,若是真的怀了孕,再流掉,会伤害她的身体和健康,同时,也是怕给皇上和弘绩增加负担,这才想要公良缀儿服用了清子丸,省得日后麻烦。这一点,一直留在哀家身边,亲眼目睹了整件事的经过的柔儿,最能够证明哀家的心意!”
太后贺兰嫣自己向赫连瀛彻解释还不算,还又拉上了同样也参与其中的赫连芙柔。
赫连芙柔十分为难,既不想得罪皇帝哥哥赫连瀛彻,又不能当着太后贺兰嫣的面,出言背叛。只得从中间打圆场,尽可能的化解母子两人之间的矛盾。
“皇帝哥哥不知道,其实太后做出这些事情来,也有太后的苦衷的。太子弘绩年幼丧母,无人照料。若是太后完全不信任缀儿,又怎么能够在整个后宫佳丽之中,将照顾太子殿下的重任,唯一托付给了缀儿一人。然而,正是因为太后对太子殿下和缀儿,乃至与对皇上和大炎江山的负责,这才不得已劝说缀儿,希望她能够为大局着想。牺牲掉一点自己的利益。皇帝哥哥试想,如果太后真的讨厌缀儿,想要故意刁难为难她,又怎么会苦口婆心的劝告,帮助她分析其中的利害关系。同样的,缀儿与太后的劝说相比,缀儿可是因为对皇上的爱之深,对弘绩太子的负责,才会主动答应太后的提议。”
赫连芙柔两面讨好的调和,并没有引起赫连瀛彻对此事多大的改观。赫连瀛彻直接问赫连芙柔,“朕就知道,你会向着太后说话。朕只问你一条,缀儿服下清子丸,可是被骄阳宫的嬷嬷宫女们逼迫,强迫她服下的?”
“这……”
赫连芙柔清楚,公良缀儿一定连整件事发生过程中的细节,都说给了赫连瀛彻听。
赫连芙柔不敢当着赫连瀛彻的面直接隐瞒或者是否认,只能支支吾吾,哑了口。
太后贺兰嫣将话揽过来,冲赫连瀛彻说道:“看来,公良缀儿从哀家这里离开后,就直接跑到了皇上那里告了哀家的状,她是不是还煞有其事的跟皇上说,说是哀家如何如何欺负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