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天气，穿这么少，存心找感冒。
沐知晚手上没停，心绪淡静的应道：“好看。”
秦昱凡轻嗤一声。
车，在红绿灯路口停下。
他看了一眼正歪着脑袋擦拭领口的小女人，只觉得被领带束缚的脖子上方紧得发干。
“不觉得。”秦昱凡寡淡的吐出两个字。
因为这件礼服的水袖薄得只有一层纱，沾水便透凉，不好擦，沐知晚只能耐心的用毛巾把水气一点一点的沾走。
“秦总阅女无数，我当然入不了您的眼。但越是这样，我心里越庆幸。”
“能好好说话吗？”
车内，一时落针可闻。
秦昱凡继续开车，沐知晚把半干的毛巾放回袋子里，拿在手上，准备一会儿下车时带走扔掉，不给他添任何麻烦。
不怼他，她也无话可说，也就一直沉默着。
也许是因为下雨的原因，秦昱凡的车速很慢。
沐知晚也不是喜欢冒险的人，索性缩在座位里想别的事。
“孩子你一个人带？”他突然问起孩子，她警惕的打起了精神。
这一幕被他的余光收入眼中，秦昱凡感觉，她不喜欢和他聊关于孩子的话题。
“是。”她简单应道。
“孩子父亲呢？”什么事都要一个女人来扛，秦昱凡藐视孩子她爸。
沐知晚慢慢转过头，看向目视前方的男人，镇定说道：“跟别的女人跑了。”
不管他现在怎么拧，他终将娶陆伊雅为妻，可不就是跟别的女人跑了吗。
秦昱凡沉默许久，又轻嗤一声。
沐知晚这几年已经习惯单亲妈妈的身份，她并不在意他的嘲笑。
“孩子一个人在家，你能放心？”
沐知晚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关心米粒，她顿了顿，把心中的语言精简了再精简，才说道：“我要工作，有时照顾不了她，但她很懂事。”
不只小米粒，小肉丁的懂事程度更令她心疼。
秦昱凡摇摇头：“做你女儿很辛苦。”
沐知晚看向秦昱凡，心中虽不平，但还是选择沉默。
当初秦柏庭把蓬头垢面狼狈不堪的她，从地窖里拖出来，绑去医院做检查。
女医生嫌弃的看了一眼面色蜡黄的她，大概是觉得她这副病态瘦得无血可抽，所以便开了一张验小便的单子。
但沐知晚机智的在厕所里换了一个老太太的样本，成功的遮掩过去。
从那一刻起，她对新生命的到来，揣上了期待和不离不弃的决心。
车，在小区门口停下。
大雨未停，秦昱凡撂下一句“等着”，自己先行下车。
沐知晚解开安全带，拿着要带下车的东西，安静的坐在座位上，样子很乖。
秦昱凡恍然间，又回到了六年前。
他打着伞，给她开了车门。
沐知晚从车里小心翼翼下来。
裙摆是顾不上了，因为是租的，只能洗洗再拿去还。
他西装上都是水，头发上也是，但是非要把伞塞给她。
沐知晚腾出一只手接过伞，正好围住他的手指。
她的手只有那么大，从来包不住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