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放从小听话懂事,几乎不用战旭和李寄梅操心,他就是时下流行的那个别人家的孩子,后来姜泽凯被带进战家,为让他显得更优秀,战放才偶尔在学校故意犯些小错误。
因此不论他做怎样的决定,父亲和母亲都是支持的,比起姜泽凯的父母,战放觉得自己不知道要幸运多少,他的性格随父亲,低调内敛,李寄梅可能是因为在商场十多年,性格和战旭完全相反。
战旭见儿子认真地保证,便就相信战放是单纯地休息半年,自从来了儿童医院,什么苦的累的棘手的事情,战旭总是要求儿子冲在前面,加班值班更是,战放的工作时间永远最多,他有多累,战旭心里自然清楚。
“好,这假我批了,但是你能不能做到,中途有棘手的事情随叫随到?”虽说儿童医院的医生上百个,但在战旭眼里,儿子的医术是整个医院最好的,碰到疑难杂症,由战放带头总能迎刃而解。
战放去了桃源显然不能随叫随到,这是他给凌落的承诺。
他眉心紧蹙,而后缓缓道:“爸既然是休息,这段肯定不管医院的事情,如果要我随叫随到,我怎么能休息好,每天都要担心会不会有电话,会不会临时有事情,我要出去旅游也不敢走远,还没有在医院踏实。”
战放的话在理,随时待命这个要求确实过分,思考片刻,战旭妥协道:“那至少电话要能打通,这样有事还能电话里商议。”
“好,不过尽量不要晚上打,晚上可是各个器官排毒休息的时候。”战放用开玩笑的口吻说。
“尽可能不打扰你,ok?”战旭不过是说万一。
“爸,您还有几年退休?”战放注意到了父亲鬓间的白发:“我妈都已经退休了,现在基本退居幕后,饭店的事都放权给几个经理。”
战旭明白儿子的意思,但医院不比做企业,他还有一口气在,就要将这份职业进行到底,确切地说是使命。
“年轻的时候我就让你妈多顾家庭,可她不听,谁让人家是个女强人,不过战家幸亏有他,不然咱爷儿两哪有资金做研究,更别说发明几个专利了,我还是很感谢她的。”战旭虽然当着李寄梅的面从没说过一句服软的话,但在外人面前,却总是夸着李寄梅。
战放明白,即使在事业上父亲和母亲的意见不一致,但关键时刻两个人却又能不约而同地拧在一起。
“我妈倒是希望您早点退休,您看您的头发……”战放和母亲一样,对父亲的身体有些担忧。
“这事再说,行,你回科室吧,看看李海亮那边需不需要帮忙,手上的工作交接清楚。”战旭说完便催促儿子离开,实则是不想讨论自己退休的事情,因为只有在医院战旭觉得生活才充实,每次轮休在家,他都觉得生活很无趣,心里也空落落的。
“哦。”战放浅浅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开。
主任办公室,李海亮冲了杯咖啡等战放回来,他心里有些希望战放的休假申请被拒绝。
当战放嘴角噙着抹笑回到办公室时,李海亮便猜到自己不能如愿了。
“瞧你这高兴劲儿,是不是院长同意了?”李海亮语气略微酸。
战放侧靠在办公桌边:“你看起来不高兴?我不在,你可以尽情表现。”
李海亮叹了口气:“谢谢你给我这次机会,行吧,我争取把你主任的位置顶替了,回来你做我的助理。”他用玩笑的口气来掩饰自己的失落。
李海亮性格比战放外向许多,但不知为何,人缘就是不如战放,不管是在医院里和同事的关系,还是问诊时和布的关系,都很生疏,战放算是他唯一的朋友,当然用李海亮的话来说,他这个人对朋友的理解和别人不同,并不是吃过几顿饭,一起参加过几次活动就叫朋友。
他担心战放一走,他就彻底沦为孤家寡人。
“明晚来我家。”要离开蓉城一段时间,战放觉得走之前,重要的几个人应该聚到一起吃个饭。
从进医院开始,李海亮对于战放的邀请便不客气,久而久之,他和战家人已经分外熟悉。
除了李海亮,战放还让母亲约了李代薇一家,钱振航巴不得隔三差五往战家跑,钱源倒有些不乐意,每次去战家聚完餐,自己总会被李代薇嫌弃,虽然李代薇跟李寄梅也没法比。
凌家,除了凌森提前知道了凌落离开蓉城,其他人也没有任何消息,周末凌大同回到家,让凌森给凌落打电话回家吃饭,凌森故作淡定地说:“爸,落落出国了,她没跟你说吗?”
凌大同和凌妈惊呼同时错愕地睁大眼睛问:“什么?”
“什么时候的事?”停顿了几秒钟,凌大同焦急地问。
“哦,估计是怕你们担心,来了个先斩后奏,不过我已经,她去米国考察了,说是被什么大学的录取了,是她最喜欢的设计专业。”
凌妈忽然不淡定了:“是不是你怂恿落落出国的?虽说平时我们都惯着她,不论什么事都尊重她的意见,但出国读书这么大的事,怎么能说去就去呢?”
“妈,你不觉得妹妹很上进么?再说我已经拜托那里的朋友给落落安排好了一切,也许她就是一时心血来潮,过几天就回家了。”凌森胡编乱造道,其实他压根不知道凌落在哪里。
“快快快,给落落打个电话。”凌大同指着凌妈说。
“现在米国是晚上,你还是让她好好睡觉吧。”凌森担心凌落的电话会打不通:“或者你们微信给她留言,等她睡醒看到就回复了。”
虽然诸多不放心,可是凌森一说米国正是晚上,凌爸和凌妈还是将手机收了起来。
“你说说你,明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凌大同生气地看向凌森:“米国那么远的地方,能让落落自己去吗?地址告诉我,明天我买张票飞过去,不然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