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简风和徐梦溪都是能喝的,但不敢贪杯。
现在大概是两点多。
外面没有风,也是奇怪,分明出门前还艳阳高照,却忽然下起大雨,路上的行人高高低低,撑着伞,像一条流动的彩虹。
车还没来,六个人在屋檐下躲雨。
裴云闲不住,一边踱步消食,一边构思漫画的分镜。
徐梦溪挨着温想,等的乏味了,便低头与她闲聊,“帝影的招新好像快了吧?”
温想和异性说话很注意分寸,会隔着点距离,“在一周之后。”
“那你准备的这么样?”
她没有报考的计划,“我没有准备。”
徐梦溪会错了意,“临场发挥也行。”他很自豪的样子,“凭你的实力,考个帝影是绝对没问题的。”这事,他真敢打包票。
关于高考志愿,温想从未与顾夜西之外的人说过。
“我不打算考帝影。”
啥?
徐梦溪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那,那你不学表演了吗?”
“嗯。”
“为什么?”
“我已经息影了。”还有更重要的原因,温想抬头看了眼顾夜西,眼里有柔柔的光,“所以,暂时不打算复出。”
比起梦想,她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也有更重要的人要去守护。
沈依人转过头,把目光落在温想身上。
她见过的美人绝不在少数,但像这般温柔知礼,与众不同的,就这一位,也难怪她那位哥哥牵肠挂肚的惦记着。
徐梦溪本想再劝劝,但他知道温想什么性子,话到嘴边,又重新憋了回去。
“姓顾的。”心情不好,他语气也跟着变差,“这事你知道吗?”
顾夜西点头。
徐梦溪演技不错,但是在生活中藏不住情绪,比如现在,“你早知道怎么不劝她?”
为什么要劝?
顾夜西打心眼里就不想她演戏,不想她和别的男人牵手、拥抱,这些画面他光想,就已经嫉妒的发疯。
对她占有欲,他从来不掩饰,也不会掩饰。
“只要是她想做的,我都会陪着。”
真大方?
屁,都是装的。
在回阁楼的车上,温想靠着顾夜西小憩,眯了很久,没有睡意,她睁开眼睛。
“顾同学?”
顾夜西抬手,把她稍稍往怀里带,“我在。”
外面昏昏暗暗,但映在车窗上的轮廓很柔和。
“到家了吗?”
“快了。”他软着声音哄,“乖,再睡一会儿。”
温想摇了摇头,“睡不着,不睡了。”
前面的路不好走,很陡,顾夜西让司机慢点开。
等车速慢下来,他把温想拦腰抱起,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一只手环着她的腰,“刚刚有没有吃饱?”
温想说,“饱了。”
她很轻很瘦,但是摸哪里都软软的。
顾夜西把手放到她腹上,轻轻揉了揉,很奇怪,“怎么不长肉呢?”他养了这么久,还是平的,愁啊,“还是胖点好。”
胡说。
温想把他的手拿开,小声反抗,“长肉就不好看了。”
不会啊。
顾夜西觉得女朋友怎么样都漂亮,摸摸她的头,“我喜欢就够了。”
温想才不听,“瘦点好。”
行行行,是他口不择言了。
顾夜西不和她争,托着她的腰,往上抱了一点,“上回都没认真问过你。”他看着怀里的姑娘,嗓音温润,“我们想想,到底喜不喜欢表演?”
喜欢吗?
应该是喜欢的。
温想往他怀里靠,轻轻嗯了一声。
顾夜西把手放在她背上,一下、一下的拍着,“想想,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一点也不夸张,只要她开口。
一个情报系统而已。
他搞到手又不要的东西,很媳吗?
温想窝在他怀里,额头挨着他的胸口,蹭了蹭,“那你呢?”
可她最在意的,是他啊。
顾夜西被蹭得有些痒,“我什么?”
“顾同学,我不想让你不开心。”
其实,只要顾夜西开口,温想也什么都会答应,什么都给,绝对的。那能有什么办法,她已经色令智昏了。
顾夜西眼眶涩涩的,“想想,我怎么会不开心呢?”那是她喜欢的,想要的,也是她的梦想,“我刚刚就说过,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可是——”
“只有一点。”顾夜西低头,亲她的额头,“我怕不能常常见到你,怕常常离别,更怕你遇到更好的人。”他垂眸,“很怕你不要我了。”
他怎么还是这么没有安全感?
温想把头抬起来,眼神坚定不移,“顾同学,我不会不要你。”这句话,她以前说过,“若我真扔下你一个人跑了,你就把我抓回来,狠狠咬的我,咬出血也没关系。”
他有关系,舍不得,会心疼。
顾夜西低头,啄她的唇角,“乖,一切看你,做好决定了就告诉我。”就算学不会大方,装也要装给她。
温想的眼里浸了朦胧水色,没了顾虑。
“好。”
雨就一直下,一路跟到阁楼。
刚进门,裴云电话就过来了。
她一开口,“想想,我和徐老大出车祸了。”
温想后背一僵,手指瞬间收紧,“现在怎么样?你们有没有受伤?严不严重?”
“还好司机刹车及时,我们人都没事。”
温想松了一口气。
她那边风很大,听不真切,“不过车抛锚了,我们——”
“裴云?”
“裴云?”
温想唤了两声,没人应,拿下来一看,已经挂了。
她回电,打不通。
徐梦溪的手机也打不进去。
这时,顾夜西走过来,询问,“怎么了?”
温想跟他说了,很担心,“顾同学,裴云他们会不会出事啊?”她朋友不多,交了心的更少,“刚刚没说完就挂了。”
“别瞎想。”顾夜西弯腰,握住她的手,“她刚才吃饭的时候一直在玩手机,算算时间,没电的可能性很大。”
温想还是担心,“我们报警吧。”
顾夜西点头,马上报了。
雨一路向城市周边延绵,抛锚的车停在路边,司机与私家车主在前面争执不休,吵得很大声。
裴云蹲在雨幕里,表情好惆怅。
徐梦溪走过来,帽子还没摘,“裴云同学,你的手机能用吗?”他手机刚刚掉进水坑,废了已经。
裴云头抬起来,嘴角往下,“玩太久,没电了。”
徐梦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