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刺耳的男声响彻整片空间。

“装防盗门,装木门、铁门、不锈钢门,修窗户,修防盗窗、防盗铁丝网……”

“啪——”

肖深蔚木着脸关掉了喇叭,看了看自家车顶上的门板,情绪有点控制不住。

……你妈的,真应景儿……

直到一个大婶儿小心翼翼地敲敲车窗:

“小伙儿,修门吗?”

肖深蔚试图憋气,然后一秒破功。

“不修,滚!”

肖深蔚觉得领队真的是个鬼才,不知道哪里搜罗来的这些电喇叭。

听听里面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录音吧。

“收旧手机、旧彩电、旧家电,换不锈钢盆、铝盆……”

“黄瓜茄子西红柿——辣椒白菜上海青咯——”

“袜子一块一块一块了啊——袜子一块一块一块了喂——”

“收破烂儿嘞——收破烂儿哟——”

……

一瞬间肖深蔚以为自己来到了旧货市场,中间还路过了几个卖菜的。

或许他应该庆幸卖窝窝头的女人没来,不然在场各位全都得被洗脑。

依旧是平瀚海在开车,唐邱坐在副驾驶上叨叨个没完,永远活力四射的样子。

肖深蔚过着大衣坐在后排,靠在容允怀里,半闭着眼睛昏昏欲睡。

随着天气变冷,肖深蔚似乎也被迫进入了半冬眠时期,总是在犯困。

越来越凉的体温让肖深蔚在夜里不得不与容允分开睡。

他太凉了,凉到每次他睡着后容允都会担心地摸着他的手,就怕他一睡不起。

哪怕是夜里两个人各盖着一条被子,容允都要握着他的手,把他连同被子都卷在怀里。

所以每天早上醒来,容允握着他的手都是冰凉的。

……如果这支医疗队可以信任,万一能够从他们那里得到什么帮助呢?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他怕万一有一天醒来,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块硬邦邦的冰疙瘩,那可太糟心了。

肖深蔚迷迷糊糊地想着。

“困了就睡会儿吧,到了我叫你。”

容允握住肖深蔚冰凉的手,柔软的嘴唇在他的额头上蹭了蹭。

“嗯,好。”

肖深蔚点点头,扣上了风衣的帽子闭上了眼睛。

车队从大兴城出发,一路往西,朝着目的地赶去。

一路上平静得有些诡异,他们连一只活物都没能见到,甚至在旷野里看到了几具被撕得面目全非的动物尸体。

一般来说野兽们捕猎都是为了填饱肚子,所以人们能遇到的多半是没了血肉的骨头架子。

像是方才那些完全像是泄愤一般的惨烈撕咬伤,几乎是闻所未闻的。

路边还有着一些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的人类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