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意义上的丧尸。

倪又青的手指梳过炭头的毛,没有看肖深蔚。

“变成丧尸后……”肖深蔚握着木雕的手攥紧了些:“我还能有记忆吗?”

倪又青沉默了一下,声音轻轻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

“……丧尸是没有灵魂的。”

“……嗯,我知道了。”

肖深蔚抿了抿嘴,把手里没有刻完的木雕揣进怀里。

他回到车厢里,看着驾驶室里容允的背影。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

……我不会让自己伤害到你……

一定。

……

去京都的旅途是极其枯燥且无聊的。

路途中他们曾遇到了一小群丧尸和一些游荡的丧化野兽。

但在庞大的车身和锋利的撞角面前,这些都不足为惧。

肖深蔚开始整天整天地陷入昏睡,连烤肉的香气都叫不醒他。

容允几乎日夜不休地陪在肖深蔚榻边,握着他冰凉的手掌眼角红润。

肖深蔚没醒,容允依旧在每天变着法地做各种肖深蔚爱吃的东西。

厨房的小锅里总是温着清粥小菜。

容允怕肖深蔚醒来会饿,吃不到热的东西。

车子日夜兼程向东而去。

所有人都在为肖深蔚担心着。

丧末三年的除夕夜,他们还在雪原上漂泊。

肖深蔚少有地清醒着。

晚餐是容允备下的,很丰盛,满满地摆了一大桌。

炭头得到了一整条硕大的羊腿,趴在楼梯口啃着。

汤圆和包子晃着尾巴在桌子底下钻来钻去,包子懒懒地趴在一旁看着。

它们已经可以吃些肉糜了,容允给他们拌了一些放在食盆里。

花卷照例被揣在肖深蔚怀里当暖手炉,嘴里还咬着小鱼干。

五个人围坐在桌子前,桌上各种菜品正中间是咕嘟咕嘟腾着热气的火锅。

“新年快乐——”

杯子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里面是他们一直舍不得喝的仅有一瓶的浆果果酒。

肖深蔚捧着杯子抿了一口,悄悄把手腕缩了缩,衣袖盖住了手腕内侧的一小块有些突兀的青斑。

他看着雾气中有些看不真切的容允的面容,眼睛有些模糊。

今夜无风,晴。

透过天窗的玻璃可以看到晴朗的夜空和漫天的繁星。

一道亮光拖着长长的绚烂尾巴划过去。

而后是两道、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