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又青:“防震床,我爸设计的。下面是特种钢材质的空柜子,一旦遇到地震,中间会自动下陷,把人保护在铁柜子里,下层还有饮用水和压缩食物,以及一些药品。”

肖深蔚想象了一下,眨眨眼。

……自动下葬器?

……

小洋楼有一套独立的供电系统,发电设备就设在地下室,所以几个人倒也不必担心用电问题。

经过简单的打扫后,随着发电机的轰鸣声响起,小楼里总算有了些人气。

倪又青迫不及待地取了肖深蔚和容允各自一管血,一头扎进了实验室里。

日子一天天推移,肖深蔚开始时常进入失神状态,倪又青却始终没从实验室里出来。

京都下了好久的雪,终于迎来了丧末四年的第一个晴天。

肖深蔚拢着被子坐在客房的阳台上,看着渐渐西沉的太阳。

在冬季里,连太阳都是冷的,似乎只是一个没有温度的发光体。

而现在随着这个唯一的发光体没入地平线,温度似乎也被带进了黑暗里。

肖深蔚始终都记着倪又青给出的那个数字——两个月。

他每天都一边观察着手腕上青斑的蔓延情况,一边悄悄掰着指头数日子。

容允坐在肖深蔚身后,揽着肖深蔚,握着他的手。

肖深蔚最近开始变瘦了。

苍白的手腕上骨节突出,青色的血管透过皮肤显现出暗淡的青灰色。

容允的下巴搁在肖深蔚的颈窝里,手指摩挲着肖深蔚突出的骨节。

袖子被蹭上去一点,露出了手腕内侧的青斑。

肖深蔚缩了缩手,却被容允捉住了手腕。

“……多久了?”

肖深蔚愣了一瞬,抿了抿唇没出声。

……还是被发现了么。

“什么时候开始有的?”

容允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浓浓的心疼和担忧:

“我很担心你。”

“两个月前。”

肖深蔚垂下眼睛。

不只是手腕上,身上最近也开始出现一些斑块。

每次夜里惊醒时,肖深蔚看着容允睡梦中都微微皱起来的眉头都会感到一阵难过。

他怕时间不够,怕所有的许诺都变成一阵风,怕所有的梦都支离破碎。

他想要珍惜两个人在一起的每一分钟。

在无尽的沉睡里,清醒的每一秒都是恩赐。

他的味觉彻底失灵了,吃东西已经尝不出味道。

这让肖深蔚很痛苦。

人失去了味觉就如同咸鱼失去了梦想,只剩下咸得齁人赤裸裸的现实。

心脏的位置再度传来阵阵凉意的时候,肖深蔚闭了闭眼。

……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