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耿母的斥责出口,她干脆利落地一把打断:
“虽然各位你一言我一语地已经给我扣上了殴打同学的帽子,不过当时在场的不止我们两个,不如你们问一问其他同学,是谁先骂的人,又是谁先动的手?”
“如果是我先骂的,那我现在就主动退学,如果不是我……”她顿了顿,目光落在耿雪脸上:
“那就请耿雪同学把骂我的话用在你自己身上,用扩音器最大的音虽,当众朗读,当着全校师生的
而耿雪骂了她什么?骂她是个贱人,说她被金主包养了。
话音方落,一直哭哭啼啼不说话的耿雪尖叫一声,霜然起身:
“我骂你了!我就骂你了!敢做不敢认!”
“別以为就我一个人看到了,大家都在背后议论你!天天穿着名牌衣服背着名牌包,你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是谁给你买的吗?”
“谁不知道你爸妈早就死了!你就是个没爹没妈有娘生没娘养的贱人!”
砰的一声巨响,孟然一脚踹倒了面前的桌子。
办公室里静了一瞬,随即就是耿母歇斯底里的尖叫:
“打人啦!”
“来人啊!保安!保安!”
孟然一把拽住耿母的衣襟,猛地往旁边甩开。视线滑过耿雪,只见她已经吓得瘫软在了椅子里,她冷冷地,一字一顿:
“刚才的话,你,再,说,一,遍。”
天色不知不觉阴沉了下来,层云堆积,疾风聚啸。
穆君渝站在窗前,遥望着天际浓卷的晦色,视线宛如凝固。
距离学校联络他已经过去了快一个小时,前去处理的韩婉秋没有始终没有给他回复。反常的情况让穆君渝心神不宁,顾不上没有批完的公务,在办公室里走起了神。要下雨了,他听到了隐约的隆隆雷声。
分明他已经做出了决定,可心里还是没有办法放下,天色便仿佛是一种征兆,又是一声闷雷滚过,穆君渝捏了捏眉心,打开桌上的通讯器。
“备车。”他沉声道,“最快的速度,去潮汐一中。”
“刚才的话,你,再,说,一,遍。”
双腿打着站,耿雪的嘴唇不停颤抖:“我,我……”
她知道走廊里挤满了看热闹的人,她知道从今天开始自己就会成为一个笑话,在那巨大的羞辱与怨恨之下,她梗着脖子,坚持着吐出了一句话,“我就说……”
“你就是个卖身的婊子!你爸妈就是被你气死的!”
“我要是你爸妈,宁死也不想认你这个贱人!”
啪的一声,耳光甩在她脸上,把耿雪的头甚至打偏向了一边。
“啊!”耿母尖叫起来,疯了一样地扑上去,“敢打我女儿!你敢打我女儿!我跟你拼了!”
“快!快拦住她们!”
“小然,不要冲动!耿雪同学她也不是故意的,她不知道你家里的情况,要是你爸爸妈妈在天有灵,看到你现在这样也会伤心啊!”
这句话无异于火上浇油,一把推开装模作样冲上来劝架的韩婉秋,孟然揪起耿雪的衣领,硬生生将她拽了起来。
怒火、冲动、恼恨……她知道事情不应该这样发展,她知道自己已经失态了。原本她只是想借着这场口角逼穆君渝蕗面,可在耿雪说出那句话时,在耿雪辱骂她的父母时,一切便彻底失控。
那不是她的父母,她知道的。进入这个梦境世界也才一年多,她对根本没有见过面的孟父孟母也没有感情。
可在那一刻,她无可避免地想到了爸爸和妈妈,想到了那天满地的鲜血。
眼角发红,舁头酸涩得要用牙关紧紧咬住,就在女孩的手即将再一次落下时,她听到了门外传来的一声怒喝:
“孟然,你在干什么!”
是穆君渝。
根本沒有来得及反应,孟然只觉手臂一麻,就克制不住地松开了拽住耿雪的手。
一双铁臂将她牢牢钳制住,她看到了男人满是怒意的眼睛:〃你究竟在干什么?!quot;
quot;放开。quot;她冷冷地说。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殴打同学,这就是你在学校做的事?!〃
穆君渝的声音里充满了失望与后怕,天知道当他看到眼前那一幕时,心口骤然收紧,甚至连呼吸都停了一瞬。
一直以来,孟然所谓的惹麻烦,找事,都只是些逃课又或者逛夜店的小打小闹,她从来沒有在学校打过架,穆君渝也很放心。
他知道孟然不是那样的孩子,明P怕再跟他置气,她也不会伤害別人,又或者伤害自己。
可是现在,她竟然把同学按在地上,一耳光不够,还要再来一耳光。耿雪的脸高高肿着,披头散发着正嚎啕大哭,而她骑在耿雪身上,满脸都是扭曲的愤怒。
穆君渝说不出来心里是什么感觉,最浓烈的,竟然是后悔。
是他沒有照顾好她。
quot;放开。quot;她冷冷地重复了一遍。
quot;小然,小然,你别跟叔叔置气啊。〃韩婉秋的脸上堆满了焦急,似乎又要冲上来劝架君渝,小然她也不是故意要打同学的,都是误会。〃
quot;小然啊,快,快给同学道歉。〃
君渝……这个称呼像是将她刺了一下,女孩咧开嘴角,竟然露出了一个笑容:你信她的话,是吗?你信我打了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