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多的这一分危险,可能就是致命的。

“再看看吧。”冯鹤没有再看陈兰,他慢慢走出了病房。

等病房里除了陈兰三人只剩下尸体以后,周雄才小声问:“我们真不去?”

陈兰点点头,她有些心神不宁的揉了揉眉心,双腿没有力气,只能靠郑怡撑着她,她一改刚刚伪装出来的平静,忧虑地看向门外:“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郑怡和周雄互看一眼,他们也很想过去,但之前几次能从里世界里侥幸离开,都是靠着陈兰,因此几次纠结之后,还是决定跟着陈兰。

陈兰小声说:“去找闲乘月。”

周雄不解道:“闲乘月现在应该也没什么线索吧?”

陈兰咳嗽了起来,她咳得脸颊通红,似乎要把五脏六腑一起咳出来,眼泪从眼角落下,她紧紧抓住郑怡的手腕,撕心裂肺地说:“跟着闲乘月,他肯定会有办法。”

她对闲乘月倒是有信心。

然而闲乘月现在却不在走廊上,难得有医生护士都不管他们的时候,他正被宿砚领着走到顶楼,疯人院的顶楼有处上锁的阁楼。

这个阁楼之前有任务者在没上锁之前看过,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

是个闲置的,空荡荡,没什么物品的阁楼。

但在宿砚嘴里,这里就是通往外界唯一的通道。

上楼的时候闲乘月看着宿砚的后背,目光如炬:“你怎么知道的?你上来过?”

宿砚没有停下脚步,他不慌不忙的往上走,好像是在自己家,信步游庭,没有一点紧张和拘谨,声音里竟然还带着一点笑意:“排除所有错误答案,就只剩一个正确答案。”

闲乘月也笑了,只是这笑容很冷,没有丝毫温度:“我看起来很蠢吗?”

宿砚愣了两秒,脚步也停下了,他转过头,脸上带着无奈的笑容:“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也想证明自己不是那么没用。”

闲乘月看着宿砚的眼睛。

宿砚脸上的笑逐渐褪去,脸上的表情消失以后,他看起来像一把开过锋的刀,充满冷硬的戾气,以及一瞬即使的凛凛杀意。

但他很快重新露出笑容:“要是出去了,闲哥能不能赏脸吃饭?”

闲乘月瞥了宿砚一眼,没有接受,也没有拒绝。

宿砚正色道:“一楼和地下室几乎每个房间和走廊都被观察过,如果有出去的通道,护工和护士也不会让我们有自由活动的时间。”

“饭后半小时的自由活动时间都被控制在一楼,他们根本不担心我们能在一楼找到出口。”

“二楼和三楼我也上去过。”宿砚,“医生的密室我也进了,都没有出口。”

“更何况就算有出口,也不会安排在密室里,医生不会允许自己的私密场所被护士随意进出。”

宿砚抬头看了一眼:“只有阁楼。”

最开始的开门,不过是为了让任务者们从最初就排除掉这个选项,既然已经去过了,既然没有发现端倪,哪怕后面被锁也不会有人想要再去看看。

但慌忙间的探寻,一点小小的障眼法就能把人眼骗过去。

闲乘月:“不够。”

还不够说服他。

宿砚笑道:“最重要的是,昨晚回来之后我上去过,在门把手上缠了一根头发丝,刚刚我上去之后发现那根头发丝已经不见了。”

证明阁楼有人进出。

宿砚:“没人会想到出口在离地面最远的地方。”

闲乘月终于再次迈步往上走:“不去告诉其他人?”

宿砚面露迷茫:“我忘了,我只是想早点把这个消息告诉你。”

他专注的看着闲乘月,似乎想从闲乘月嘴里得到一句夸赞。

闲乘月没想到宿砚有这么细心,也没想到宿砚能憋到现在才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

至于闲乘月自己,他把注意力都放在了“人体试验”以及疯人院里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上,他原本是想从护士身上下手,只要找到机会,无论威逼还是利诱,又或者酷刑逼供,总能从他们嘴里撬出点什么来。

这么一想,这个疯人院里的一切,未必不是另一种障眼法。

闲乘月忽然低头笑了两声。

宿砚浑身一抖,他从闲乘月的笑声中听出了那么一点微不可查的嘲讽和蔑视。

但那点情绪又太过细微,以至于他觉得是自己听错了。

“要不然,我下去告诉他们?”宿砚忽然记起了自己的“人设”,连忙说,“我刚刚真的是太激动了,我现在就下去!”

闲乘月:“他们已经找到出去的办法了。”

闲乘月:“不过你想去也可以去,我先去阁楼看看。”

宿砚在“崩”人设和离开闲乘月之间纠结了几秒,小心翼翼地问:“闲哥,你不会自己先出去吧?能不能等等我?”

闲乘月看着宿砚这一副忧心忡忡地样子,竟然分辨不出他是真心还是假意,闲乘月平淡地说:“如果你够快的话。”

他抬腿朝上走。

宿砚停留在原地,直到闲乘月他,两人肩膀交错,他能闻到闲乘月身上的味道。

像是洗发水的味道,又像是洗衣液的味道,甚至是闲乘月本身的皮肉香。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然后迅速往楼下跑。

原本上来时不觉得有多长的楼梯,下去的时候宿砚却觉得长得似乎看不到尽头。

心里有惦念的时候,做事的时间似乎被一只看不到的手拉长。

当他走下最后一步台阶,脚刚刚落地,就被人挡住了去路。

陈兰三人站在宿砚的面前,陈兰意识到了什么,她忍下咳嗽的欲望,声音嘶哑地问:“出口在楼上?”

宿砚在面对他们的时候并不带伪装,没那个必要,他神情冷淡,眼神中还带着厌恶,对这些“同生共死”的任务者,他不仅没有感情,还只觉得这些人碍手碍脚。

跟闲乘月生来的冷淡性格不同,宿砚的冷淡源于厌恶。

陈兰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宿砚,之前每一次跟宿砚见面,都是在闲乘月在场的情况下,只要闲乘月在,宿砚就表现的像个大男孩,开朗大方,还有让人觉得违和的善良。

眼前的宿砚,眼前陌生的男人,不是用祈求或合作就可以打动的人。

“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个消息,一个交易。”陈兰注视着宿砚的眼睛。

但她很快移开了目光,宿砚的眼睛——让她觉得不舒服。

宿砚眉头微皱,他不想在这三个人身上浪费时间,他甚至不想在那些任务者身上浪费时间,他只是来通知他们,至于他们怎么理解,走不走,就是另外一码事了。

陈兰:“你知道硬币吗?”

进到这个世界以后宿砚就没有关注过那枚硬币,甚至没有去看硬币上的小字。

因为这玩意似乎没什么用,如果字多,字就小得几乎看不清,如果近视度数比较高,那字少也看不清,它的功能似乎只是用一些棱模两可句子,对完成任务起不到任何帮助。

哦,它正面的数字倒是可以标清楚人数。

但这也没什么必要,因为人数少,数也数得清。

这么看来,硬币实在没什么用。

它虽然就在他裤子的口袋里,但是宿砚一直没有把它拿出来看过。

陈兰:“其实硬币是通关指南,是bug。”

宿砚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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