钩了。”
郑垚一直提着的那口气吐了出来:“那便好,这卫老狗平日里看着招摇,实则谨慎得令人发指,想让他消除怀疑,当真是不容易。”
“徐大夫呢?”陆清则左右看了看。
郑垚顿时迟疑了一下:“在狱中绑着……你不会想去见见吧?”
陆清则点头。
郑垚更迟疑了:“不好吧,牢里腥煞气重,万一冲撞到你……”
陛下要把他的皮剥了的!
他这番话,对于他而言已经是相当含蓄了。
煞气冲撞不冲撞的另说,当年阉党祸乱超纲时,陆清则就是从诏狱里九死一生爬出来的啊。
看他清瘦单薄,病骨沉疴的,再进一次这种地方,不怕引起噩梦般的回忆么?
陆清则神色没什么变化:“进去吧。”
郑垚也只好领着他往诏狱去。
从外面走进牢里的瞬间,好似进入了另一个世界,酷暑的炎热消失殆尽,冷森森的气息扑面而来,阴寒渗骨。
陆清则恍惚了一下,意识里忽然钻出几个破碎的片段。
当年他初到这个世界,意识第一次清醒,其实不是在陆府,而是在诏狱里。
血腥气混着冷冰冰湿黏的水气,透进骨子里的湿冷与痛。
他睁眼时,原身已经死去多时了。
那具身体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他也没能熬太久,或许一天,或许两天,阴暗的牢里不知岁月,若不是卫鹤荣的人及时清君侧,恐怕他穿过来不久,就被生生熬死了。
被解救出时,他的意识已经模糊成片了,再醒来就是在陆府里,睁眼见到的是陈小刀泪汪汪红通通的眼。
在诏狱里的那几日极为痛苦,意识自动屏蔽了那段记忆,他后来一直以为自己是在陈小刀的呼唤下才睁眼的。
但潜意识里显然还记得牢狱的恐怖,一到这鬼地方,记忆就被唤醒了。
某种程度上,当年卫鹤荣还算是救了他一命。
陆清则闭了闭眼,挥去那些令人不快的阴冷回忆,步履稳稳地走了进去。
郑垚小心观察着陆清则,见他没有任何异状,提起来的心才放了下去。
徐恕被关在最深处的大牢里,陆清则就算做好了“假戏得真做部分”的准备,看到他时,也属实被冲击了一下。
他穿着囚服,身上乌糟糟的全是数不清的血迹,血糊糊的,视觉冲击力巨大,看得陆清则眼皮直跳。
听到脚步声,徐恕掀了掀眼皮,见是陆清则,哼出一声:“病人还跑这种地方来,我看你是又想折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