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走在前面的狼泽,蓟为不可查地颤抖了两下,狼泽虽然不会亲自审他,但他却知道,面前这个冷面兽人才是这些角兽人中最可怕的存在。

不过紧接着,他的目光就往狼泽的身后飘去。

只见跟在狼泽身后的犰柏,将一个小藤筐放在了地上。

蓟干裂的嘴唇抿了抿,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是肉,那个藤筐里装着的一定是肉。

蓟已经连续吃了一个多月的干枯植物,此时闻到兽肉的味道,只觉泛着酸水的肚子开始不停地搅动。

祁白最后走进山洞,见到蓟竭力掩盖自己渴望的神情,他眼神晃了晃,随后蹲在大藤筐前,有些惋惜地对蓟说道:“使者大人,您来到我们这里也有十几天了,这期间我们好吃好喝地照顾着你,我们不过是想要知道一点关于桑蒙部落的事情,你什么都不说是不是有点太不给面子了?”

蓟听到祁白的话,差点被气得吐血。

一天一顿干草和半碗凉水,这个白头发兽人竟然好意思说这是好吃好喝。

“实话实说,你们两个要是都不开口,我们确实拿你们没有办法。”

祁白拍了拍藤筐,有些遗憾地说道:“可惜,冬天难熬,我们也没有那么多食物,平白养活你和桑屗两个大活人了。”

蓟身体一僵,就在他以为黑山部落的人要杀了他的时候,祁白紧接着道:“这里有足够你和桑屗两人五天吃的兽肉,也是我们会为你们两人最后提供的食物。”

“如果你们继续什么都不说,那么五天之后,你们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了,”祁白道,“当然,我们是不会放你们出去的。”

蓟恨得牙痒痒,不就是想要饿死他们吗?这人还要绕这么半天。

“不过,”祁白话锋一转,“你们当中,要是有人愿意将桑火部落中发生的事情告诉我们,就可以成为黑山部落最尊贵的客人。”

“说实话,桑火和桑蒙部落都已经不存在了,我们对桑火部落的事情不过就是有些好奇,也没有非要知道不可的理由。”

“而你们则不同了,你们与哪个部落合作不是合作,没道理为此丢了自己的性命,我以为这一点你应该早就能想清楚了,毕竟说出来对你也没有什么损失,还能让自己少遭点罪。”

蓟的表情松动,可随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咬着牙冷哼了一声。

祁白并没有气恼蓟的不配合,反而态度友好地从小藤筐中拿出了一根肉条:“使者大人,您慢慢想想吧,我要把食物带去给桑屗大人了,明天的这个时候我再过来。”随后便带着狼泽出去了。

祁白今天带来的这个小藤筐,是在黑山部落中很难见到的粗糙做工,从藤筐的缝隙中,可以清楚地看到藤筐中为数不多的兽肉。

按照一人一天一根肉条,确确实实就是两人五天的食物分量。

祁白和狼泽离开之后,山洞内就只留下了脸上有奴隶印记的犰柏。

蓟看着犰柏小心地往门口看了看,随后才走到自己身前,开始给他解开手上的草绳。

蓟是角兽人,为了防止他变成兽形,除了吃饭,其他时候蓟的双手双脚都是被绑着的。

一般情况下,看守他吃饭的兽人,会等在一旁,在他吃完饭之后再将草绳重新给他系上。

可今天的这个奴隶格外笨手笨脚,光是解开草绳就花费了好长时间,再加上蓟故意磨磨蹭蹭吃饭,等他开始给蓟重新绑草绳的时候,门外就传来气急败坏的声音:“磨蹭什么呢,快出来干活。”

面前的奴隶头顶冒出冷汗,焦急地看着草绳,唯唯诺诺地小声说道:“我还没有......”

外面的兽人不耐烦地催促道:“别想在里面偷懒,快点滚出来。”

角兽人奴隶左右看看,手中的动作越发忙乱,最后只是随便打了几个结,便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

一直到外面骂骂咧咧的声音退去,蓟才为不可查地动了动手指。

祁白拿来的肉干是大厨房做的牛肉干,里面加了盐和调料,这味道即便是普通兽人都无法抗拒,更不用说饿了这么长时间的蓟。

这一小块巴掌大小的肉干下肚,不禁没有让蓟吃饱,反而让他腹中更加饥饿,他双眼渴望地看着地上的藤筐。

那白发亚兽人太过自信,竟然只拿走了一块肉干,剩下的食物都还留在这个山洞里。

蓟静静听着外面的动静,双手开始动作,既然都是要死,他才不要为桑屗留下食物,还不如让他全吃了算了。

不过即便那个奴隶将草绳系得并不结实,等蓟将双手双脚上的草绳全部解开,也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

蓟扶着凳子,好不容易站直了身体。

他一点都不担心黑山部落的人发现他身上的草绳开了,反正也是那个奴隶的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蓟听着脚步声停在旁边,突然就警觉了起来,他挪动着僵硬的双腿,好不容易挪到门口。

将眼睛贴在竹门的缝隙上,然而就这一眼,几乎让蓟目眦欲裂。

许久未见的桑屗,正跟在笑容灿烂的祁白身后,沿着石台向外走去。

那就是桑屗,他不会认错,因着曾经受过伤,桑屗的左肩比右肩更低......

下一刻,一道阴影笼罩在竹门之上,在蓟还没反应过来之前,狼泽就一脚踹开了竹门,站在门口的蓟直接被撞倒。

狼泽走进山洞,厉声道:“谁看管他的?怎么回事?”

“桑屗!桑屗!”蓟发出咆哮。

然而戴着兜帽的女兽人只是微微偏了偏头,便跟着祁白继续向前走去,狼泽也适时地往蓟嘴里塞了一块破兽皮,堵住了他的声音。

听到了这边的声音,犰柏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他先是匍匐在地上不停地求饶,狼泽踹了他一脚,才呵斥道:“还不重新绑住他!”

“是......是......”犰柏连忙应声,随即又开始手忙脚乱地绑草绳。

也正是因为这个奴隶不利索的手脚,被迫被固定在木凳上的蓟,亲眼看着桑屗跟着祁白走到了石山下。

两栋奇怪的房子中间,两棵大树上已经没有一片叶子。

干枯的树杈下,摆放着满满当当的食物,许多食物还冒着热气,蓟仿佛已经闻到了食物的香味。

而在大树旁边,祁白已经将桑屗介绍给了其他几个老兽人,那几个老兽人蓟虽然不认识,但凭借他的眼力,一下就看出来那几个老兽人都是部落中的重要人物。

“唔唔唔!”蓟双眼暴突,脖子上的青筋毕现,用尽全力挣扎着。

狼泽见刺激得差不多了,才冲犰柏使了一个眼色,一直动作慢吞吞的人,突然就像是开了倍速,迅速在木凳后打了两个绳结。

确定蓟无法动弹之后,狼泽才放开压制蓟的手,朝门口走去。

临出门之前,狼泽有些嫌弃地抽掉了蓟嘴里的兽皮。

蓟终于能说话,他扯着脖子喊道:“为什么放了桑屗!为什么!”

如果两人是同样的遭遇,他们或许可以忍受,可一旦其中一个人突然跳了出去,另一个人的心态一定会失衡。

凭什么他在这里忍受审讯和饥饿,而桑屗却能完好无损地被黑山部落接待!

蓟现在就是这样的心情,尤其是在祁白才刚刚说过要让他们做贵客的话,桑屗就立刻好好地出现在他面前,他几乎已经笃定了桑屗答应了祁白的条件。

果不然其然,狼泽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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